“草木灰。”年轻妇人不理解她为何如此大的反应,“你放心,这是新的,干净的。”
干净?
首先这个草木灰它本身就不干净,更别说是贴身的东西。
让她把这玩意儿当卫生巾来使,她宁愿光着。
谢云昭沉了口气,没想到自己来到大夏朝的第二个大坎会是这个。
“有棉花吗?”
“没有。”年轻妇人摇摇头,别说有,她连见都没见过。
“棉布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洗干净的羊毛什么的?也没有?”
年轻妇人再次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棉布和羊毛集市上倒是有卖,但是价格昂贵,她哪里用得起这种东西?
谢云昭闭了闭眼,再次退而求其次:“干净的碎布条子总有吧?”
年轻妇人这回点了头:“有。”
谢云昭松了口气,缓着声音:“那麻烦姐姐帮我拿些碎布条子来吧,还有干净的、没装草木灰的月事带,多谢。”
年轻妇人被她一声“姐姐”叫得眉开眼笑,忙转身出去,很快又回来,拿来了谢云昭需要的东西,还给她拿了些草纸。
“净房在里面,衣裳给你放在旁边架子上了,你换上就行。”
“多谢。”
勉强收拾干净,重新换了衣裳的谢云昭从净室出来,总算舒服了些。
乔绍重新给她戴上镣铐,“护送”她回到公堂。
公堂上头的桌子前面,已经坐了个人。
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男人,一张圆脸,五官端正,剑眉星目,尤其一双眼睛格外亮。
高彦昌被押着跪在地上,孟清卓站在一旁,同情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高彦昌。
“高大人,你当年拿我父亲顶罪,害我家破人亡的时候,可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?”
高彦昌瞪着上头的男人,呵呵冷笑:“怪只怪我心慈手软,没有赶尽杀绝,送你去和你那死心眼儿的短命爹团聚!”
谢云昭眨眨眼睛,打量了上头的男人几眼,心下暗暗猜测对方的身份。
难不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冯幺?
正待她猜测之时,就见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快步进屋,对堂上的男人禀报道:“王爷,范将军和云先生他们回来了,说请您去书房有事商议。”
听到这声称呼,谢云昭暗暗点头,看来这男人就是冯幺无疑。
没想到冯幺同高彦昌似乎还有些过往,但冯幺不是鼎州一个普通农民吗?怎么和高彦昌打上了交道?似乎还有杀父之仇?
“好,我知道了,马上过去。”冯幺挥退士兵,重新看向高彦昌。
“高大人,你放心。”他勾起唇角,眼眶微红,笑容看起来有些邪气,“本王不会让你死的,家破人亡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,本王会让你一一尝个遍。”
他自称起“本王”来。
高彦昌却哈哈大笑:“不知道你那短命的爹若是知道他引以为傲,期盼着光宗耀祖的儿子成了大夏叛贼,会是什么心情?”
冯幺脸色沉下来。
高彦昌欣赏一般看着冯幺的表情。
堂中一时安静,似乎有风暴在不断聚集,挤压着空气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“来人,把他带下去,好好伺候。”
半晌,冯幺开了口,声音冰冷。
高彦昌被拖了出去,剩下谢云昭和孟清卓站在公堂中央。
冯幺似乎有些出神,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看着桌上的惊堂木没有说话。
“那个……”孟清卓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气氛,轻咳一声:“冯……冯……冯大人。”
他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冯幺,毕竟他还是大夏良民,总不能也跟着称呼“王爷”,作为阶下囚,称呼“郎君”又显然不够尊重,最终只好称呼了个不伦不类的“大人”。
好在冯幺并未计较,淡淡开口道:“怎么?”
孟清卓倒是紧张起来,结结巴巴道:“那个,既然认错人了,能不能把我们放了,我们家里人还在等我们回去呢。”
他很有义气地带上了谢云昭。
谢云昭挑挑眉,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已经澄清了她和孟清卓的身份。
这也不难,被抓的除了他们,还有很多镖师以及高彦昌的护卫,随便问问想来就能得出答案,或许早在路上就已经问清了,只是等着报告给冯幺,等他决策。
不过既然把他们抓来了这里,想让冯幺放他们离开,大概不会容易。
她和孟清卓都是要去江陵府的,而江陵府还有个对岳州虎视眈眈的秦大将军,两军必有一战,这个时候任何事都需要谨慎,谁知道有没有奸细混进来?谁又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?会不会偷盗什么机密给秦大将军?
冯幺能有今天,显然也不是轻率的人,他似笑非笑对孟清卓开口道:“孟公子。”
“还有这位……”他说着顿了顿,又看了眼谢云昭,“还有这位秦小娘子。”
他在“秦”字上加重语气,继续道:“既然进了这岳州,不如就在此地多玩些时日,等到时机成熟,本王自会放你们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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