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萧若薇就派人给叶挽宁送来了一张请柬,邀请她到太医院参加针灸比试。
请柬上写着,比试手法是用“透天凉”退热,由太医院院判和各位医官做见证。
叶挽宁一看就知道萧若薇没安好心。“透天凉”是难度极大的针灸手法,要求施术者精准找穴、力度恰当,稍有偏差就会伤及病人。
萧若薇特意请太医院的人做见证,就是想让她在人前出丑。
“先生,这肯定是陷阱,我们不能去!”苏凝急切地说,“萧若薇肯定会在病人身上动手脚,让您出岔子。”
叶挽宁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:“我必须去。我不去,就等于承认自己胆怯、手不稳。萧若薇就是想让我退缩,我偏不给她这个机会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苏凝还是很担心。
“没事,我自有分寸。”叶挽宁说。
正说着,李德全又来了。他走进来,把一本厚厚的书递给叶挽宁:“叶大夫,我家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,说是《国医典》的修订参考资料,让您看看。”
叶挽宁接过书打开,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:“萧若薇狡计百出,比试的病人恐有猫腻。脉细弱,当先补后泻,切忌被表面症状迷惑。”
又是裴执的提醒。叶挽宁心里一暖,抬头问李德全:“你家大人还有其他吩咐吗?”
“我家大人说,让您放心去比试,有他在,不会让您受委屈的。”李德全说完,转身就走了。
叶挽宁握紧手心的小纸条,心里更有底了——裴执会保护她的。
太医院的庭院里挤满了人。院判和各位医官坐在上位,萧若薇站在一旁,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,仿佛已经看到了叶挽宁出丑的模样。
庭院中央摆着两张病床,床上躺着两个发烧的病人,脸蛋通红、呼吸急促,症状看起来很严重。
萧若薇走到叶挽宁面前,语气傲慢:“叶大夫,今天的比试规则很简单,我们各为一个病人针灸,用‘透天凉’的手法退热。”
“一炷香时间内,谁能让病人体温降下来,谁就赢。输的人,要当众承认自己医术不行,以后再也不能行医。”
叶挽宁又点了点头:“可以。只是,病人的病情,本该由自己选才对吧?”
“可以。”萧若薇笑道,“你先选。”
叶挽宁走到两张病床前,拿起手边的脉枕,给两个病人把脉。
左边这人脉搏洪大且快,显然该用“透天凉”。
右边这人脉搏却微弱迟缓,看着在发烧,实则是体质虚寒引发的虚热,根本不能用“透天凉”。
要是真用了,只会把病人病情越弄越糟。
果然,萧若薇已经在病人身上施了手法。她肯定是想让叶挽宁选右边这个,等着看叶挽宁用错手法败下阵来。
叶挽宁心里暗笑,偏选了右边这个:“我选这个。”
萧若薇脸上笑容更浓了,心里暗道:叶挽宁,你果然上了当。等着看你用“透天凉”灸坏病人,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京城!
太医院院判宣布比试开始,一炷香的烟雾袅袅升起。
萧若薇拿起银针,立刻在左边病人身上扎了下去,动作熟练,看着倒是个针灸高手。
周围几个医官都点了点头,议论着说萧若薇的针灸功夫不错。
叶挽宁却没急于下针。她先拿出自己准备的艾条,在病人身上点灸了片刻,才取出银针,用“先补后泻”的手法慢慢扎下去。
萧若薇见叶挽宁这般操作,不由分说地大笑出声:“叶大夫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“比试题目是透天凉,你用艾条熏烤算什么意思?难道你不知道怎么用透天凉手法吗?”
众医官也都疑惑地看着叶挽宁,不明白她的用意。
叶挽宁不理会众人的嘲笑和疑惑,一心专注施针。她下手轻灵,丝毫不曾大意,每一针都恰到好处。
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。萧若薇率先收起银针,得意地说:“院判大人,各位医官,我好了。你们看看,病人已经不烧了。”
众人一拥而上,果然见左边病人不烧了,脸色恢复正常,精神也好了不少。
“不错不错,萧小姐医术高明啊!”“是啊,透天凉手法运用自如,真了不起,不愧是藩王的女儿。”
萧若薇听了夸赞,越发得意。她看了眼叶挽宁,语气满是不屑:“叶大夫,你呢?你的病人怎么样了?”
“我看你根本不会用透天凉手法,还是快点服输吧!”
叶挽宁收起银针,对众人说:“大家可以看看我的病人。”
众人一看,右边病人也不烧了,脸色红润,呼吸均匀,精神甚至比之前还好。
“怎么会这样?!”萧若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一个箭步冲上前,抓起病人的手腕诊脉。
病人脉象虽还有些细,但比起之前平稳了不少。明明没用到针灸的对症手法,脉象怎么会好转?
“你……你没用到透天凉手法!”萧若薇指着叶挽宁,气愤地大喊,“你作弊!”
“我没有作弊。”叶挽宁淡淡回应,“萧小姐,透天凉虽能退烧,但并非所有发烧病人都适用。”
“这位病人脉细而弱,是虚寒导致的虚热,若是强行用透天凉,只会伤其元气、加重病情。”
“我用先补后泻的手法,先补病人正气,再泻其虚热,这才是治病的根本,是辨证施治,而非不分情况地生搬硬套。”
院判大人微微点头,认同道:“叶大夫说得对。中医讲究辨证施治、对症下药,需根据病人情况对症处理。”
“萧小姐只知医术皮毛,不明根本,反倒用错了方法。这次比试,叶大夫赢了。”
围观的医官们纷纷点头,看向叶挽宁的目光满是钦佩。之前他们还以为这女医官只是乡野村妇、没什么本事,如今才知她的水平比不少太医院医官还高。
萧若薇脸色由青转白,羞愧得无地自容。她本想让叶挽宁出丑,没想到反倒自己丢了脸。
“我不服!”萧若薇气得浑身发抖,冲上去就要推叶挽宁,“都是你的花招!我要让你没面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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