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翘在杂货铺买了一斤红豆黏米糕,在肉铺割了二斤猪肉。
她觉着,按照捕快的经济水准,第一次去探望刘掌柜,拎着这些东西也算合适。
按着纸条上写的地址,她扬鞭催马一气儿就到。
这是一处简陋宅院。
她把马拴在门口的小树下,敲门。
听见一个妇人在门里应着,声音粗野:“天天这个时辰来。催什么催?你们又不是不知道。没银子,还能要命吗?要命就拿去。”
哐当,拉开门栓。门缝半开,贴着一张脸。眉眼还算耐看,就是涂抹得过于浓艳,显得眼神有些凶。
这妇人见不是她想象的要账的,而是一个小捕快,声线放低:“找谁?”
连翘:“请问刘掌柜在吗?”
话音还没落,“不在!”妇人“哐当”一下关上了门。
连翘吃个闭门羹,愣在那里,心想“这是什么人呐!”
她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马背上,掏出白条看了看,又看看门边上挂的地址牌:没错呀。
她又敲,没人应。继续。
连翘一定要搞清楚状况,不能白跑一趟。
就在她即将失去耐心之时,那妇人开了门,“你们官府有什么事?我们没有吃官司。”
“我不是来办差,只是来看看刘掌柜。”
“那进来吧。”妇人开了门,她接过连翘带来的礼物,那粗大的金镯子和金戒指差点晃花连翘的眼。
她扭着水蛇腰领着连翘进了西屋。
屋子里弥漫着中药味。
一张乌漆嘛黑的矮桌上放着两三个药罐子,除了这些,四壁空空,只有病人睡的一张床,连椅子也没有。
“当家的,起来吧,有人来看你了。”
床上的人咳嗽两声坐起来,颧骨高耸,眉头紧皱。瘦骨嶙峋,脸上是病态的酡红。眼睛都懒得睁开的样子。快夏天了,还披着一件棉袄。
“是谁?” 声音有气无力。
“我是古捕快,来看看你。”
连翘差点没认出来,这就是那个爽朗健壮的刘掌柜,才多久点时间,刷地变成了一个病秧子。
那妇人出去拿来一个四方的木凳放在在床前,要连翘坐。
然后,出去把肉搁下,又拿来一个有裂缝的小盘子,把连翘买来的黏米糕放上一块,递给给刘掌柜“天天苦药喝着,来尝尝甜食。”
刘掌柜接过盘子,看着连翘,慢慢有了眼神。
“这是古捕快,这是贱内。” 他介绍着。
连翘和那妇人相互点了下头。
“先趁热把药喝了。” “贱内”端起桌上的汤药递给刘掌柜。
刘掌柜端起药碗缓缓喝了一口,便猛然咳嗽起来。
他见“贱内”狠劲儿盯着他,一闭眼,横下一条心,咕嘟咕嘟地把那碗汤药给灌了下去。
“贱内”接过空碗,刚一转身, “哗”的一声,刘掌柜把汤药汁全吐了出来,而且都吐在那 “贱内”的背上,又流在了地上,屋内马上弥漫着一股难闻酸腐的味道。
“哎呦,要死了,吐人家一身。”
“贱内”跳脚吼道,然后转过头对连翘说:“我离开一下,到隔壁去换衣服。”
她把碗丢在桌上,骂骂咧咧地跑走了。
连翘看着刘掌柜一声一声地咳嗽,身体前仰后合,几乎要背过气了。
她赶紧过去给他一下下地捶着背。
然后,逮着他的手腕子,说,“晚辈给你号号脉行吗?
刘掌柜不言语。
从脉象来看,虚弱是肯定的。但情况不紧急。
连翘放下心来,她看不出刘掌柜是什么毛病,她认为是自己道行太浅。
她刚站起来,那“贱内”换了一身大红大紫的衣衫,站在门口说:“你们聊着,我去打牌了,三缺一,陈朗中夫人早就等我了。见我去抓药就抱怨我不给面子。要借别人的钱,那面子必须得给。”
那“贱内”边走边拿起一块黏米糕吃起来,也不等刘掌柜答话,着急忙慌地出了门。
连翘估计也是刘掌柜发达时把“贱内”惯出了阔太太毛病,落难了也不知道改改。
刘掌柜见“贱内”说走就走,有些尴尬地脸色微微一动:“不好意思啊。”
其实,连翘一进院子,就觉得那“贱内”不对劲。巴不得那“贱内”不在旁边,她才好跟刘掌柜说话。
她想坐下谈,哪知一个趔趄,差点摔一跤——那方凳子一只腿有毛病。
连翘侧身稳住。
刘掌柜见状:“不好意思了,出牢后,没钱付给厨子伙计们最后一个月的工钱,他们把家具都搬走了,算抵了工钱。”
这才是“墙倒众人推”、“破鼓万人捶”、“树倒猢狲散”、“虎落平阳被犬欺”、“识人都在落难时”,连翘一下想起好多俗语。
当初,这些“猢狲”靠刘掌柜养家糊口,欠一个月的工钱便翻脸不认人,还把刘掌柜的家抄了。此时的连翘,分外感慨人情冷暖。
她把那张出售饭馆的纸条拿出来,问刘掌柜:“要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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