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不是在害你们,而是在救你们!这白粥里放了五毒散,你们喝了会神志不清、溃烂而亡。”夏浅浅飘在三米远的高空。
她嗓门大,字字句句传出去也远。
五毒散?
喝了会死?
这么恐怖的吗?
孟知衡信了,大多数灾民信了。
但以朱子羡领头的少部分灾民不信。
“明明是你故意让灾民难堪。
甚至在犯了错事之后,你为了躲避惩罚,便故意颠倒黑白。”朱子羡跳脚道。
他下了毒,他不承认。
他想要推脱给孟知衡,让孟知衡官位不保。
同时,还可以彻底铲除孟知衡。
可谓一石二鸟。
“夏浅浅,我们奉你为小神女,年又一年供奉你,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践踏我们的脸面和尊严。”
“你说有毒,就一定有毒吗?”
“我还说你是骗人的,你就一定是骗人的吗?”
“我房子没了,妻儿也没了,如今只是想喝一口热乎的,怎么就这么难呢……”
他们跪了下来,不顾脏污舔舐地面上的白粥。
“听浅浅的。”
“你们不该喝的,就别乱喝。”
“大不了,我再重新给你们煮一锅好了。”
孟知衡派人制止他们。
奈何他们根本不听劝,举止十分疯狂。
很快。
一个接着一个倒下。
他们恶心、呕吐,面无血色。
【唉,何必呢……】
夏浅浅不过是一闪神的功夫,场面俨然失控。
她鼓了下白嫩嫩的脸颊,顺势收走地面上的白粥残渣。
孟知衡从中周旋。
他让下属重新架起一口锅,开始煮白粥。
炊烟袅袅,生活气息浓郁。
灾后的狼藉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改变。
孟知衡面目庄严,他没有忘记查找下毒的幕后之人。
然而,即便他顺着蛛丝马迹查找,却始终找不到。
其实,他怀疑是朱子羡所为。
毕竟他这两天的言行相当反常,很可疑。
再者,他动机明显。
“可空口白牙,我不能缉拿他归案。”否则,他会被人参一本不说,还会连累家人,让太尉府处于风口浪尖。
偏偏,朱子羡似是知道他的想法,便一天到晚没事干就在他面前瞎逛。
父亲的话犹在耳边,孟知衡和夏浅浅一合计,有了想法。
他不愿意让朱子羡如此嚣张。
于是,他故意引导朱子羡往偏僻的丛林深处走。
“孟兄,对于下毒一事,我并不知情。也不可能是我下的,你理应清楚,我胆子小,跟老鼠差不多,怎么可能会害人?”朱子羡主打一个耍赖。
孟知衡冷哼:“这里没人,你可以不用再戴着假惺惺的面具。”
朱子羡谨慎地扫了一眼,除了树木、绿草,还有清风,便没有其他。
是没人。
所以,他卸下包袱:“装了这么久的好人、君子,我确实很累。”
既然欺瞒不了,那他选择开诚布公。
“你跟着我,我从没让你受过委屈,我自认为掏心掏肺对你,可你呢?你……狼心狗肺!”孟知衡真的想不通,他为什么要背叛他、伤害他。
“我早就看不惯你了。”朱子羡眼神一狠,泛着深深的寒意。
“你生在太尉府,即便你吃喝玩乐样样都来,还喜欢赌博、斗殴,变得无比颓废堕落,可是依然有很多人爱你,你甚至娶了我的白月光。
而且,你还不珍惜她。”
“可我什么也没有,还没人爱。”
“我嫉妒你,还恨你恨得牙痒痒!”
他身躯偏瘦,微微打颤。
“你靠近我,果然别有用心。亏我还以为,你是纯粹的,不是冲着我背后的万贯家财、滔天权势来的……”哪怕早已从外甥女的心声得知事实,他却仍旧无法释然。
十多年啊。
不是一天两天。
他们建立起来的深厚友情,看似磐石一样坚固,实则内里腐朽,风一吹就倒了。
“可笑,真可笑!”
“你如果只是一个穷光蛋,谁会费尽心神和你做朋友?”
“我啊,巴不得你下地狱,以便于我取而代之!”
朱子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。
孟知衡看了忍不住心头一抖:“你憎恶我,你可以冲我来。”
“下毒害人多可恶啊,你怎么做得出来的?”
他在逼问他。
“那些贱民的命不值当,死了就死了。他们能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,那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缘分,他们应该为此感到自豪……”
朱子羡一本正经,“当然,你也一样。”
这可把孟知衡气炸了。
“死了就死了?你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易?还有,为什么死的是他们,而不是你?”
孟知衡拔出腰间的利剑,直指朱子羡。
“你也是从贫民窟出来的人,你觉得你就高人一等吗?”
要他说,都一样是人,何必分出三六九等?
“我今时不同往日,你不要狗眼看人低。”朱子羡倒打一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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