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八郎在临江王府一待就是近一个月。
一来是怕还有道人找上门骚扰胡三姐,二来也放心不下刚苏醒的临江王。
直到见胡三姐的妖力彻底恢复,临江王能下床走动、气色渐好,才终于松了口气,心里却忍不住惦念起商青青。
这一个月没捎消息回去,不知道她那边忙得怎么样,会不会为自己突然消失而生气。
这天,他特意找胡三姐和临江王辞行。
临江王握着他的手再三道谢,胡三姐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:“这次多亏了你,不然我和王爷恐怕真要栽在那些人手里。”
送胡八郎到王府外时,见四下无人,胡八郎忍不住回头,担忧地问:“三姐,我走之后,要是再有道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来捣乱,你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我。”
胡三姐望着远处的天际,轻轻叹了口气,怅然道:“八郎,我们终究是妖,他是人,人妖殊途,迟早要走到分离那一步。我和临江王的尘缘,或许也快到头了。”
胡八郎愣住了,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,只能沉默。
他知道三姐说的是实话,可看着她眼底的落寞,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。
“你也一样,要多小心。”胡三姐转头看向他,“如今天下大乱的苗头已经冒出来了,你在人间待得越久,和凡人的羁绊越深,就越容易被卷进人间争斗里。到时候,怕是想脱身都难。”
胡八郎垂眸,无言以对。
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,可是人间的羁绊哪是说断就能断的?
过了好久,他才抬起头,看着胡三娘悠悠道:“三姐,我知道了。你也多保重,照顾好自己和王爷。”
胡三姐微微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。
风卷起两人的衣角,满是离别的怅然。
胡八郎深吸一口气,转身踏上归途,心里却沉甸甸的。
一边是放不下的人间烟火,一边是三姐口中的人妖殊途,未来的路,似乎比他想象中更难走。
胡八郎揣着满腹惆怅往沈宅走,越靠近,心里越没底。
既怕商青青还在为他不告而别生气,又担心这一个月她独自扛着生意太辛苦。
可到了沈宅,却只见院里静悄悄的,连春桃的身影都没见着。
他干脆化作小狐狸,里里外外把沈宅溜了个遍,也没见到商青青。
“没在?”胡八郎心里一紧,忙在门外化为人形,刚想转身去别处找,就见春桃提着食盒从巷口走来。
他快步上前,一把揪住春桃的胳膊:“春桃!你家少夫人呢?”
春桃被吓得手一抖,食盒差点掉在地上。
定睛一看是胡八郎,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:“哎哟胡先生!您可吓死我了!少夫人没在宅里,这好几天天天都在城南郊的庄子上呢,连家都没回。”
“都不回家?”胡八郎愣住了,随即抬手抹了把汗。
看来是自己在王府待久了,遇事都变得惊弓之鸟,倒是把商青青那股子拼劲忘了。
他松了手,低声道了句谢,转身就往城南郊赶。
刚到城郊,一片郁郁葱葱的桑树林就撞进眼里。
桑叶长得又大又绿,风一吹,层层叠叠的叶子晃出细碎的光影。
桑树林后,粉墙黛瓦的庄子隐约可见,远远就能听见机杼声,还夹杂着说笑声。
胡八郎放缓脚步,走到庄子门口,往里探头一看,哟,里面还真忙得热火朝天的。
门口的小厮见到胡八郎,以为他是来谈生意的客商,连忙笑着往里让。
胡八郎背着手,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,慢悠悠踱步进去。
穿过忙碌的人群,终于在蚕室门口看到了商青青。
她挽着袖子,额角沾着汗,正弯腰查看蚕农们交上来的蚕茧。
胡八郎笑眯眯地挤到商青青身后,也不说话,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。
此时商青青正掐着腰跟一些拿着次蚕茧来交差的蚕农吵架。
她卷起袖子,嘴里叭叭地吵着,把那蚕农说得抬不起头来!
她身边的雇工来来往往,搬桑叶的、记数量的、送水的,忙得脚不沾地,却没一个人注意到这位“不速之客”。
他看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惊喜地喊:“胡先生!您可算来了!”
胡八郎回头,见原来是李嫂。
此时李嫂系着围裙,包着发髻,手里还端着个装蚕茧的竹篮。
李嫂他们一家子当日在金陵被胡八郎和商青青所救,后来跟着来这边庄子,却一直只见到商青青忙前忙后,却没再见过胡八郎的身影。
她曾小心翼翼问过商青青,商青青只含糊说是“商业上的合作伙伴,姓胡”,其他的没多提。
后来听说商青青是沈家的寡妇少夫人,李嫂就更不好追问了。
只私下里跟夫君李二楞子念叨:“你看少夫人和那位胡先生,模样、性子都般配得很,少夫人年纪轻轻守寡,要是能跟胡先生凑一对,那才是四角俱全的好姻缘。”
当时还被李二楞子笑“多管闲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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