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明殿的晨露还未干透,林越已在殿外的练剑坪上站了两个时辰。白泽仙君传授的"调和法则"初看简单,实则暗藏玄机——需在引动仙灵之气时,同时运转混沌灵力,让两股力量在经脉中如阴阳鱼般流转,既不冲突,又能相互滋养。这几日,他总在两股力量交汇的"关窍"处卡壳,要么仙灵之气过于霸道冲散了混沌灵力,要么混沌灵力凝滞拖慢了仙灵之气的流速。
"呼——"林越收剑而立,额角渗出细汗。晨光中,他的身影在剑坪上拉出长影,灰袍虽朴素,却难掩周身渐浓的沉稳气息。
"呵,这就是仙君亲传的弟子?练了半天,连剑招都没出一个,是在学木头桩子吗?"
一道带着讥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。林越回头,见三个身着白袍的内门弟子正抱臂站在不远处,为首的青年剑眉星目,腰间佩剑的穗子绣着银丝,正是内门弟子中颇有名气的楚风。他身后跟着的两人,一个精瘦如猴,名唤赵奎;一个身材微胖,是周磊,都是楚风的跟班。
林越认得楚风,昨日在丹房外见过。据说他是启明仙宫老牌修士的后人,入门五年便已晋入灵仙初期,在同辈中算得上佼佼者,性子却素来高傲,尤其看不惯林越这样"一步登天"的亲传弟子。
"我在修行心法,与你无关。"林越淡淡回应,转身想继续练剑。
"心法?"楚风嗤笑一声,上前一步,佩剑"噌"地出鞘半寸,寒光闪过,"启明仙宫的弟子,哪个不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?你倒好,占着仙君亲传的名头,躲在这儿偷懒。我看啊,你那本《两界平衡术》,怕也是旁人代笔的吧?"
赵奎跟着起哄:"就是!楚师兄可是单剑挑过黑风岭妖兽的,哪像某些人,靠着几本笔记就混上亲传弟子的位置。"
周磊摸着肚子,慢悠悠道:"林师弟,不是我说你,真没本事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,把亲传弟子的位置让给楚师兄这样有实力的人,大家都体面。"
林越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。他本不想与人争执,但对方言语羞辱到《两界平衡术》,那是他结合两界山经验、耗费无数心血写成的笔记,绝容不得诋毁。
"我的笔记,字字句句皆出自我手。"林越抬眼看向楚风,目光沉静,"至于实力,空口无凭,不如手底下见真章?"
"哦?你倒敢应战?"楚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,随即化为冷笑,"也好,今日就让你明白,亲传弟子的位置,不是谁都能坐的。"他挥了挥手,"赵奎,去把剑坪四周的护阵升起,别伤了无关人等。"
赵奎应声而去,很快,淡金色的光幕笼罩了整个剑坪,将外界隔绝开来。练剑坪上的其他弟子见状,纷纷围拢过来,对着光幕内指指点点。
"是楚风师兄要跟新来的林师弟比试?"
"听说林师弟是白泽仙君亲传,不知实力如何。"
"楚师兄都灵仙初期了,林师弟刚入内门,怕是悬啊。"
石磊不知何时也挤在人群里,看着光幕中的林越,悄悄捏了把汗。
楚风长剑归鞘,活动了下手腕:"我也不欺负你,不用仙元,只比基础剑招,如何?"他这话看似公平,实则暗藏心机——基础剑招最见功底,他自幼修习家传剑法,根基扎实,不信林越一个半路出家的能比得过。
林越点头:"可以。"
话音未落,楚风已身形微动,脚下踏着急速的步法欺近,手中木剑(比试用的非开刃剑)直刺林越心口,剑风凌厉,带着多年苦修的锐气。这是启明仙宫的基础剑式"流风",看似简单,却被他使出了几分刁钻。
林越不慌不忙,手腕轻转,木剑斜挑,精准地磕在楚风的剑脊上。"叮"的一声脆响,楚风只觉一股巧劲传来,剑尖不由自主地偏开半寸,刺了个空。
"咦?"楚风一愣,他没想到林越的基础剑招如此扎实。
林越没有乘势反击,只是退回原位,道:"请师兄再赐教。"
楚风脸色微沉,再次攻上。这一次,他连环出剑,"流风破云惊鸿"三式连贯使出,剑影翻飞,将林越周身笼罩。围观弟子看得眼花缭乱,连呼"好剑"。
林越却始终步法稳健,木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每一次格挡、挑刺都恰到好处。他的剑招没有楚风那般凌厉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,仿佛与周围的仙灵之气呼应——每当楚风的剑势达到顶点,林越总能以最小的力气卸开攻势,如同溪流绕开顽石,看似被动,实则游刃有余。
这正是林越在两界山时,从水流、风动中悟得的"顺势"之法,将平衡之道融入了剑招。
三十招过后,楚风额头见汗,越打越心惊。他发现无论自己用多快的速度、多猛的力道,都像打在棉花上,被林越轻描淡写地化解。更让他憋屈的是,林越全程只守不攻,显然还留有余地。
"你敢不敢还手!"楚风怒喝一声,剑招陡然加速,竟隐隐动用了一丝仙元,剑身上泛起淡青色的光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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