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龙榜第六位的名字,在榜单上闪烁着幽蓝的光。不同于前五名那种近乎实质的威压,这道光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虚无感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散,却又在榜单上盘踞了近百年,从未有人能将其撼动。
“星轨尊者。”白泽仙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,他递给林越一枚星砂制成的罗盘,盘面上星辰密布,却没有一根指针,“这位前辈是仙宫现存资历最老的修士,三百年前便已触及天仙后期的门槛,却自愿停留在第六位,守着时光谷的星轨大阵。”
林越指尖摩挲着罗盘冰冷的边缘,上面的星纹在灵力催动下微微发亮:“他守着大阵做什么?”
“镇压时间碎片。”白泽仙君望向时光谷深处那片终年被星雾笼罩的区域,“三百年前,星轨尊者为争夺仙宫之主的位置,强行逆转时间,导致部分时间线崩碎,形成了这片‘时间废墟’。后来他虽悔悟,却再无力修复,只能以自身灵力为锁,将废墟困在星轨大阵中。”
石磊凑过来,指着罗盘上最亮的那颗星:“这颗‘破军’星怎么一直在闪?”
“那是星轨尊者的本命星。”白泽仙君解释道,“他的法则与星辰绑定,能引动星力攻击,更能编织时间幻境——据说进入他幻境的人,会被困在自己最遗憾的时间节点,永世循环。”
林越将罗盘收入储物袋,目光投向那片星雾:“看来,想挑战第六位,得先穿过那片废墟。”
三日后,时光谷的星雾比往常更浓,连日光都无法穿透。林越站在星轨大阵外,看着眼前流转的星纹,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,时而化作北斗,时而凝成南斗,隐隐透着时间的厚重感。
“小心些,”白泽仙君在他身后叮嘱,“星轨幻境最擅勾起人心底的遗憾,无论看到什么,都要记住——那不是真的。”
林越点头,一步踏入大阵。
星雾瞬间将他吞没,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、重组。当视野再次清晰时,他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破旧的木屋前,屋檐下挂着风干的草药,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。
这是……他少年时居住的地方?
林越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记得这间木屋,记得屋中卧病的母亲,更记得那个让他悔恨了整整十年的下午——那天他出门采药,却贪玩耽误了时间,回来时母亲已经没了气息,手里还攥着给他留的半块麦饼。
“小越,是你吗?”屋门被推开,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走了出来,正是他已故的母亲。
林越的眼眶瞬间红了。他有多久没见过母亲了?久到快要忘记她说话的语气,忘记她眼角的细纹。
“娘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几乎要控制不住上前拥抱的冲动。
“傻孩子,站在门口做什么?快进来,娘给你留了好吃的。”母亲笑着招手,转身走进屋内,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,碗里是冒着热气的麦饼。
就是这个下午。就是这碗麦饼。
林越的脚步像灌了铅,他知道这是幻境,知道眼前的母亲是星轨尊者编织的假象,可心底的遗憾如同被剥开的伤疤,鲜血淋漓。
“进来啊。”母亲的声音带着催促,“再不吃,麦饼就凉了。”
林越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。他想起白泽仙君的叮嘱,想起自己走过的路——从两界山到启明殿,从调和法则初成到三元调和图凝聚,他早已不是那个会因贪玩误事的少年。
遗憾是真的,但幻境是假的。
他猛地睁开眼,周身灵力暴涨,三元调和图在头顶显现:“破!”
金银紫三色灵力交织成一道光柱,直冲天际。眼前的木屋、母亲的身影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,星雾重新笼罩四周,只是这一次,雾中多了无数破碎的画面——有修士在战场上救下了本该阵亡的战友,却导致整个军团被敌军围剿;有商贩施舍了一枚铜钱给乞丐,却让对方死于一场莫名的抢劫……
这些都是被时间废墟困住的“遗憾”。
“不错的定力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星雾中响起,“可惜,这只是开始。”
星雾再次涌动,这一次,林越置身于启明殿的议事厅。白泽仙君躺在血泊中,气息奄奄,而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剑——那是林越的佩剑。
“是你杀了他!”石磊指着他,眼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,“我看错你了!”
周围的仙宫弟子纷纷拔剑,怒斥声、唾骂声此起彼伏。
“叛徒!”
“杀了他,为白泽仙君报仇!”
林越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。他知道这是幻境,可看着白泽仙君“死”在自己剑下,看着石磊失望的眼神,心底的愧疚还是如同潮水般涌来。
这是星轨尊者的算计——用他最在意的人,最害怕的结局,摧毁他的道心。
“为什么不辩解?”星轨尊者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还是说,你心里其实也在害怕?害怕自己真的会为了权力,为了天龙榜的位置,伤害身边的人?”
林越没有回答,只是举起了剑。但他没有指向任何人,而是将剑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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