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立刻行动,曹复和墨铁把图纸分捆塞进布包,尽量往怀里揣,布包的粗麻布蹭着胸口,带着点草木的糙感。
李岩和桑伯清理洞口杂草,陶灯的光忽明忽暗,洞里黑漆漆的,只能隐约看见湿滑的石阶。
石壁上的水汽粘在手上,凉得发僵,指尖都快攥不住东西。
刚要进密道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水道里的水流突然变急。
石室地面瞬间积起水,没过脚踝的冰凉顺着裤管往上渗,踩在地上能清晰感觉到石子硌脚,疼得人倒抽冷气。
“快!水漫进来了!”石砚推着曹复往密道里塞,“里面石阶滑,手抓稳岩壁!”
曹复刚弯腰钻进密道,身后就传来“哐当”巨响——石室的门被撞开。
杜太宰手下的吆喝声混着脚步声,像追在脚后跟似的,越来越近。
他不敢回头,跟着前面的人往上爬。
密道又黑又窄,陶灯的微光只够照见前一人的脚跟。
石壁上的水汽凉得刺骨,脚下石阶长满青苔,稍不注意就打滑,众人都得扶着岩壁,一步一步挪着走,呼吸声在窄道里格外清晰。
爬了约莫一炷香,前方终于透出光亮——密道出口被半人高的茅草挡着。
风一吹,草叶“簌簌”响,还夹着长戈拖地的轻响。
李岩刚想伸手拨草,曹复突然拉住他,飞快摇头:“别碰!外面有人!”
他悄悄拨开一点茅草,外头空地上,五个持长戈的人正来回踱步,腰间太宰府的令牌在月光下反光,嘴里还嘟囔:“大人说了,他们肯定从这儿跑,守紧点!”
曹复缩回头,冲众人比了个“贴紧石壁”的手势。
李岩猫着腰凑过来,热气拂过耳边:“曹哥,五个持戈的,堵得严,硬冲不行。他们脚边草都压平了,守好久了。”
桑伯扶着岩壁喘匀气,布包里的陶壶晃得“咕嘟咕嘟”响。
他倒出点桑皮浆在指尖搓,粘腻的草木味蹭在指腹:“这浆能粘铁器,就是离得远,递不过去。”
曹复目光扫过密道两侧的陶管,指尖贴上去,能感觉到水流“哗啦”的震动。
突然想起石砚说过“陶管连外头水道”,凑近一看,管壁上嵌着个铜制开关,锈迹斑斑却能转动。
“有办法了!”曹复压低声音,众人立刻围过来。
“我拧开关,水流从石缝喷出去冲乱他们。”
“李岩绕后卡戈柄,墨铁你跟我冲,桑伯泼浆粘他们手,季将军和石砚从侧面包抄——咱们一起上,别给他们反应时间!”
众人点头,墨铁攥紧玄铁令牌,指节泛白;桑伯端稳陶壶,指尖沾着点浆汁。
李岩弓着身子贴紧岩壁,季良和石砚悄悄往侧面挪,部曲们也握紧长戈,屏着呼吸等信号。
曹复慢慢挪到陶管旁,指尖扣住铜开关,锈迹蹭得指腹发涩。
他冲众人递个眼色,突然低喝:“动手!”手腕猛地发力拧开开关。
陶管里的水流“哗啦”炸开,顺着出口石缝喷出去,像道细泉。
“噼啪”溅在最前面的敌人脸上,那人惊呼一声,长戈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手忙脚乱抹脸;其余人也慌了,纷纷往旁边躲,阵型瞬间散了。
“上!”曹复喊了一声,和墨铁并肩冲出去。
曹复用工械仪砸向最近敌人的肩膀,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那人疼得抽气;墨铁趁机夺过长戈,横在他胸前。
李岩绕到另一人身后,脚踩草叶“沙沙”响,猛地踹向膝盖弯。
那人“扑通”跪倒,李岩立刻按住他胳膊,力道大得让对方挣扎不得。
桑伯端着陶壶冲出来,对着靠近的敌人连泼几下。
桑皮浆“哗啦”粘在他们手背上,连长戈都粘在衣服上,怎么扯都扯不开,只发出“滋滋”的粘连声。
季良和石砚也从侧面冲来,长戈“呼呼”破风,挑飞两个敌人的武器。
部曲们紧随其后,按住想反抗的人,胳膊拧得“咯咯”响,疼得对方直哼哼。
没一会儿,五个敌人全被按在地上。
曹复示意部曲解下腰带,把几人手腕反绑得死死的。
季良揪起一个俘虏的衣领,声音发冷:“说!杜太宰是不是还派人去茶山了?你们还有什么鬼主意?”
那俘虏梗着脖子不说话,嘴角却往旁边撇了撇。
曹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槐树上绑着个黑糊糊的东西,裹着粗麻布。
他走过去解开,刺鼻的火油味呛得喉咙发紧——罐口插着麻绳引火绳,一摸就知道,点着了整片树林都得烧。
“好险!”李岩后退一步,脚踩在草上“咚”地响,眼里满是后怕,“他们是想等咱们出来就点火,把咱们困在火里!”
桑伯摸了摸火油罐,罐身冰凉,指尖能感觉到陶罐的粗糙纹路:“这是工坊的废罐,杜太宰的人能找到,肯定在茶山藏了不少人。”
“咱们得赶紧走,别再被堵了。”
季良点点头,让部曲把俘虏反绑在树上,绳子勒得“滋滋”响,又在树干上刻了个记号:“等回来再收拾他们,现在先去茶山深处找个安全地方,把图纸理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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