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示场上,一声巨响,烟尘弥漫,预设的草人靶子被炸得支离破碎。
“难点还是引信!”胡铁手拿起几根不同颜色的药捻,“普通药捻,燃烧快慢看天意,受潮就完蛋。我们正在试几种办法:用油纸包裹防潮,调整火药配比控制燃速,甚至尝试在药捻里加入细铁丝增加强度。但……还是不够可靠。有时扔出去半天不响,有时刚离手就炸。”
陈远眉头紧锁,引信的可靠性直接关系到使用者的生死和战术效果。“引信是重中之重!成立‘引信专班’,不惜工本!除了改进药捻,还可以探索拉发和击发引信的可能性。我有些初步想法,晚点画给你们。同时,现有型号的‘震天雷’立刻小批量生产五百枚,配发给部队进行适应性训练和守城储备。告诉士兵们,使用时务必谨慎,优先用于固定目标防御和特定地形埋伏。”
最后,他们来到了规模最大、也最耗费资源的火炮铸造区。几座高大的化铁炉如同巨兽般蹲伏着,炉火正旺,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。空地上,几门已经铸造成型、正在进行打磨和安装炮车的火炮,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金属光泽。有仿制弗朗机的子母铳(轻型野战炮),也有试图缩小和改进的大明传统将军炮(中型火炮),甚至还有一门正在尝试浇筑的、更为粗壮的重炮泥模。
“大人,火炮乃国之重器,亦是匠人毕生追求之巅。”胡铁手抚摸着那门已经完成、口径约三寸的佛郎机炮,语气充满敬畏与激情,“轻型的佛郎机,我们已能稳定铸造,射程二百步,精度尚可,子铳预装,射速快。但更大的……”他指向那门将军炮和重炮泥模,摇了摇头,“难!太难了!泥范法铸造,极易产生沙眼、气泡,冷却不均则内应力集中,试放时炸膛风险极高!您看这门将军炮,”他指着炮身后部一处用红漆圈出的、经过补焊的痕迹,“第一次试射就裂了纹,差点酿成大祸!还有炮车、弹药标准化、炮兵测算,全都是新学问,我们正在摸索。”
陈远看着这些原始的战争之神,心潮澎湃。他知道,未来与清军野战争锋,缺乏有效炮火支援的步兵方阵,将极为被动。
“分三步走,优先级明确!”陈远斩钉截铁,“第一,全力保证轻型佛郎机炮的产量和质量,月产目标五门!以此为基础,立刻在王朴的新军中组建第一个炮队,选拔聪慧伶俐、识数懂图的士兵,由你这里最好的炮匠教授操炮、测距、保养。我要他们尽快形成战斗力!”
“第二,集中精干力量,攻关中型将军炮!不要怕失败,每一次失败的铸造,都要详细记录数据——炉温、配料、浇铸速度、冷却时间!建立《铸炮工艺数据档案》,从失败中找规律。我们需要能在五百步外威慑敌阵、轰击营寨的火力!”
“第三,重炮暂缓,技术积累为主。当前我们的资源和工艺,尚不足以支撑其可靠生产。”
他转向胡铁手和王朴,语气凝重得如同铅块:“胡匠头,王将军,建虏铁骑,弓马娴熟,去岁入寇,我大明多少坚城巨镇,皆因其缺乏有效反制手段而沦陷!我们大名府,地处南北要冲,财富积聚,必为虏骑垂涎之地。能否守住我们的家园,保住我们辛苦创下的这点基业,军械所肩上,担着半壁江山!新军数千将士的性命,大名府数十万百姓的安危,很大程度上,就系于你们打造的这些铁与火之上!”
胡铁手闻言,黝黑的脸膛因激动而泛红,猛地单膝跪地,声音哽咽却坚定:“大人!胡铁手在此立誓!必倾尽所能,肝脑涂地,也要为我新军造出最好的杀敌利器!若误大事,提头来见!”
王朴也肃然抱拳:“末将必督促炮队,日夜操练,绝不辜负大人和胡匠头的心血!”
离开军械所时,已是夕阳西下。那叮当作响的喧嚣和灼热的气息仿佛仍萦绕在耳边鼻尖。陈远知道,这里每一锤的敲打,每一次的试验,都是在与时间赛跑,都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残酷命运,增加一分渺茫而珍贵的胜算。
(第2卷第6章重写完毕。大幅扩充了军械所的细节描写,深入刻画了燧发枪、手雷、火炮研制过程中的具体技术难题、攻关思路和人物互动,突出了时间紧迫感和技术攻坚的史诗感,情节和字数均大幅提升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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