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总管亲自将苏晚晚送到了御膳房。
这地方与掖庭简直是两个世界。掖庭是灰败的,连空气都带着腐朽的霉味;而御膳房,则永远是鲜活的,热气腾腾的。空气里交织着烤肉的焦香、高汤的醇厚、新出炉糕点的甜腻,以及各种新鲜瓜果蔬菜的清香。
这股味道,对于一个在掖庭啃了数月黑面馒头、喝了数月清汤寡水的人来说,不亚于仙界的琼浆玉液。
苏晚晚的肚子,不合时宜地,发出了“咕”的一声巨响。
在场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都集中到了她身上。
福总管的嘴角抽了抽,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镇定,对着御膳房的掌事太监——王公公,清了清嗓子。
“王公公,这位苏姑娘,是陛下亲旨,调来你们御膳房当差的。”
福总管特意在“陛下亲旨”这几个字上,加重了语气。
王公公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,一脸和气生财的模样,闻言立刻点头哈腰:“福总管放心,老奴省得,省得。到了咱们御膳房,那就是一家人,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。”
福总管又交代了几句,便带着人走了。王公公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热情的笑脸,搓着手对苏晚晚道:“苏姑娘,一路辛苦了。想必是饿了吧?来来,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。”
他不由分说,拉着苏晚晚就到了一张空着的小桌旁,扬声喊道:“小林子,给苏姑娘上碗面,要肉臊的,再切一碟酱肘子,一碟水晶肴肉,蒸一笼蟹粉小笼包!”
苏晚晚的眼睛,瞬间就直了,她有多久没见过正经肉了?
很快,热气腾腾的饭菜就摆了上来。一大碗香气扑鼻的肉臊面,肉臊给得足足的,油光锃亮;酱肘子切得厚薄均匀,肥瘦相间;水晶肴肉晶莹剔透,配着姜丝香醋;还有那小笼包,皮薄馅大,隐隐能看到里面橙红色的蟹粉。
苏晚晚的唾液,开始疯狂分泌。
她甚至都忘了说句场面话,拿起筷子,双手竟有些微微发抖, 就将脸埋进了那碗面里。
她吃得又快又急,完全顾不上什么仪态,面条裹着肉臊滑进喉咙,那股久违的,属于油脂和碳水的幸福感,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腔,温热的蒸汽熏得她眼眶发酸,一滴滚烫的泪,悄无声息地落入汤碗中。
太好吃了!活着,真好!
王公公笑眯眯地看着她,还贴心地给她倒了杯热茶:“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苏晚晚风卷残云般扫光了所有食物,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,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,抬起那张油光光的脸,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公公笑了笑。
“多谢王公公,我……我失态了。”
“哪里的话。”王公公摆摆手。
他随即指了指灶台区一个角落,那里堆着小山似的木柴和黑炭,并指派了一个叫小卓子的年轻太监带她。
小卓子领着苏晚晚来到灶台边,低声给她讲解着各种门道,又把她引荐给了负责带她的刘师傅。这位刘师傅,人称“刘一面”,是宫里做面点的一绝,脾气却又冷又硬。
苏晚晚过去行礼的时候,刘师傅正眼都没瞧她一下,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算是知道了。
头几天,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顺遂。苏晚晚虽然有福总管的“御前的人”这块挡箭牌,但总有些眼红的想来试试这牌子硬不硬。
这天下午,一个负责择菜的宫女见苏晚晚劈完了柴,正坐着歇口气,便端着一筐沾满烂泥的冬笋走了过来,阴阳怪气地说:“哎呦,苏姐姐歇着呢?我们这儿忙不过来了,这筐笋子急着用,要不姐姐帮帮忙,去井边洗了?”
去井边洗菜,是比烧火还累的苦差,尤其是在这冬天,手泡在冰水里跟刀割一样。
苏晚晚抬起眼,脸上还沾着黑灰,她笑了笑,露出两排白牙:“好啊。不过刘师傅那边马上要蒸一批寿桃包,催着要旺火,我这一走,火要是灭了,万一耽误了娘娘们的点心......”
她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白。那宫女脸色一白,想起了刘师傅那张冷脸,讪讪地端着筐子走了。
苏晚晚正式开始了她在御膳房的烧火生涯。
这活其实也不轻松,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,劈柴、运炭,然后一整天都要守在燥热的灶台边,被烟熏火燎。一天下来,脸上、手上、鼻孔里,全是黑灰。
但苏晚晚甘之如饴。
因为,这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!大锅饭也是顿顿有肉,管饱!
她那张在掖庭被风霜和劳役磋磨得蜡黄的小脸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重新变得红润起来,甚至还长了点肉。她手脚愈发麻利,刘师傅要旺火,她绝不给中火;刘师傅要文火,她能让火苗稳得像画上去的一样。时间一长,连那个冷面的刘师傅,偶尔都会在她干完活后,从案板上丢给她一个刚出炉、还烫嘴的豆沙包。
这天,苏晚晚正蹲在灶台前,一边精准地控制着火候,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攒够一笔“退休金”。忽然,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,直奔刘师傅的灶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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