扬州城,天将破晓。
周启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旨,他没有片刻迟疑,将那枚沾着血的狼牙与密旨一同,呈给了扬州卫所的指挥使。
指挥使看到那枚狼牙时,脸色已经变了,再看到那份由皇帝亲笔所书、盖着私印的密旨,他额角的冷汗,瞬间便冒了出来,“朕的刀,你来磨。朕的旨,你来传。天亮之前,朕要听到回音。”
指挥使再不敢有半分观望与犹豫,立刻翻身下令:“点兵!封锁瘦西湖所有水路出口!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!”一时间,沉睡中的扬州城,被无数支火把与整齐划一的甲胄摩擦声惊醒。
瘦西湖,销金窟。
孙耀一夜未眠,眼中的血丝如同蛛网,他提着那把尚在滴血的倭刀,在船舱内来回踱步,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。被他扣下的商贾们,一个个噤若寒蝉,缩在角落里,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林家的钱先生,端坐在原位,脸色铁青,他数次想开口,都被孙耀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,这条疯狗,已经不认主子了。
“报……报!孙爷!”一个打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官……官兵!是卫所的官兵!把整个瘦西湖都围了!”
周启依旧是一身青色官袍,面容清隽,神色平静,缓步跨上画舫甲板,他身后,跟着的是甲胄森严、手持长戟的卫所官兵。
“周……周大人……”孙耀的腿肚子开始发软,他强撑着笑脸上前,“您这是……这是做什么?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周启没有看他,目光平静地扫过画舫内每一个人,最后落在了钱先生的身上,“钱先生,别来无恙。”他微微颔首。
钱先生站起身,回了一礼,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“孙耀。”周启终于将目光转向那个胖得像座肉山的男人,“陛下有旨,着巡按司彻查江南私盐通倭一案,请你跟你的人,随我走一趟吧。”
“通倭?!”孙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尖叫起来,“周大人!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!我孙耀对朝廷忠心耿耿,你这是污蔑!是构陷!”
他猛地指向钱先生:“钱先生可以为我作证!我们林家……我们是陛下的亲戚!你动我,就是打林家的脸!”他把“林家”两个字,咬得极重,钱先生的脸色,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。
周启笑了,他从怀中,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本账册,一本封皮漆黑的账册,“孙老板,眼熟吗?要不要我当着大家的面,念一念?”
不可能!那个地方,只有他最心腹的人才知道!他猛地回头,看向自己那群同样面如土色的打手,眼中满是疯狂的杀意。有内鬼!
“拿下!”周启懒得再与他废话,一声令下。
“谁敢!”孙耀彻底疯了,他捡起地上的倭刀,胡乱挥舞,“我跟你们拼了!钱先生!救我!你们林家不能过河拆桥!我死了,你们也别想好过!”
钱先生的眼中,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意,他上前一步,对着周启长揖及地,“周大人。”他的声音冷静,“林家忠君体国,与这等通倭叛国的贼人,素无瓜葛。大人秉公执法,我等江南士绅,无不拍手称快。”
寥寥数语,便将林家摘得干干净净,孙耀不敢置信地看着钱先生,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。 “你……”他指着钱先生,竟晕倒在地了。
周启看都没看地上昏死过去的孙耀,他走到那些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商贾面前,将那本黑色的账册,轻轻放在桌上。
“诸位。”他的态度十分温和可亲,“孙耀的案子是铁案,但陛下仁慈,不想牵连过广。孙家的产业,从今日起,由巡按司代为接管。诸位与孙家的生意往来,欠的账,该还的货,明日辰时,到衍盛行总号,自会有人与你们清算。”
“谁要是想赖,想逃……”他笑了笑,指了指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孙耀,“他的今天,就是你们的明天。”
一夜之间,扬州城的天变了,孙家名下所有的盐场、铺子、船行,尽数被贴上了封条。而第二天一早,这些被封的产业,又被迅速撕下封条,换上了新的掌柜和伙计。
这些人,正是常亦安“春风”计划里,招揽来的那些失意之人。秀才李青,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衣衫,站在了扬州城最大的茶楼“一品轩”的门口,手中拿着的,是货真价实的房契地契。
曾经将他踩进泥里的仇人一夜倾覆,这种感觉比状元及第还要来得痛快,他转身对着京城的方向,深深一拜。
合欢殿里,苏晚晚正拿着一本小册子,给萧衍念着江南传来的趣闻。
“……那个李青,接管茶楼的第一天,就把原先那个狗仗人势的掌柜,吊在门口的旗杆上,让他学了三个时辰的狗叫。”她念到这里,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萧衍靠在软榻上,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她,也十分愉悦。
“这只鸡够肥,叫声也够响亮。”苏晚晚合上册子,靠进他怀里,“江南那群猴子,这下该老实一阵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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