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里端着一个豁口的大瓦碗,碗里冒着腾腾的热气。
李秀梅看到靠墙站着的赵衡,吓得手一抖,碗里的米汤都差点洒出来。
“赵……赵童生,你醒了?”
她的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紧张和害怕。
毕竟,是她男人昨天把赵衡打晕的。
赵衡的脑海里浮现出相关的记忆,这王卓两口子,是村里少数还会接济原主一家的人。
“王家嫂子。”
赵衡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,语气却异常平静。
李秀梅又是一愣,已经做好了被指着鼻子骂的准备,却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客气。
“那个……我家男人他不是故意的,是你喝多了非要……”她结结巴巴地解释。
“嫂子,别说了。”
赵衡打断了她。
“这事不怪王大哥,是我……混账。”
最后两个字,他说得有些艰难,却无比真诚。
这话一出,不仅李秀梅愣住了,就连角落里的赵乾,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,偷偷地看着自己的爹。
爹……竟然会道歉?
李秀梅端着碗,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眼前的赵衡,好像哪里不一样了。
虽然依旧是那身破烂衣服,脸色惨白,但那双眼睛里,没了往日的浑浊和戾气,反而多了一种她看不懂的……沉静。
“我……我熬了点米粥,想着孩子们肯定饿了,就送点过来。”李秀梅将手里的瓦碗递了过去。
碗里是清可见底的米汤,零星飘着几粒米花。
但在赵衡看来,这碗粥,重如千斤。
“多谢嫂子。”
赵衡接了过来,入手温热。
他没有喝,而是转身走向墙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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