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的青光地图在晨光中渐渐隐去,林羽指尖划过天书封面的凹槽,木盒残片与书页贴合的缝隙里,还残留着昨夜的檀香。他将三样物件小心收好,目光落在日历上 —— 距离父亲手术还有五天,而地图上从本市到终南山清虚观的路线,恰好需要三天车程。
“必须去一趟。” 林羽对着镜子系领带时,看见镜中自己眼底的红血丝。天书在西装内袋轻轻发烫,一行字浮现又消散:“终南有玄机,非独在观中。”
上班路上,地铁换乘站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早间新闻。画面里某楼盘工地发生坍塌,记者举着话筒追问责任人,林羽却注意到画面角落有个穿工装的老人,正悄悄将一个红色塑料袋塞进废墟缝隙。
天书突然震颤,眼前闪过一串规则链:“老人,姓刘名长根,其子三年前在此工伤身亡,今日忌日,特来送酒。坍塌乃偷工减料所致,七日后果然有司介入,此为因果不虚。”
林羽在出站口追上刘长根时,老人正坐在花坛边抽旱烟。烟丝燃烧的青烟在他膝头萦绕,红塑料袋里露出半截酒瓶,标签上 “终南山特酿” 五个字被摩挲得发亮。
“大爷,您这酒……” 林羽蹲下身,注意到老人布鞋上沾着的泥土,与地图上标注的某段山路土壤成分一致。
刘长根磕了磕烟锅:“给我儿捎的,他生前就爱这口。” 浑浊的眼珠转向林羽,“小伙子看着面善,也是去终南山?”
天书提示此人将在两小时后搭乘长途汽车前往终南山脚,且与清虚观观主有旧。林羽心中一动,从背包里取出爷爷那本《南华经》:“我想去清虚观,找一位故人。”
老人指尖在书页边缘捻了捻,突然按住某行字 ——“山林与!皋壤与!使我欣欣然而乐与!” 他烟锅往鞋底一敲:“观主常说,能看懂这话的,都是有缘人。上车吧,我捎你一段。”
长途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时,林羽望着窗外掠过的层林。秋叶将山峦染成金红,云雾在山谷间流动,像极了《道德经》里 “恍兮惚兮,其中有物” 的描述。刘长根靠在座椅上打盹,口水顺着嘴角淌到衣襟,天书却在此时显现他的过往:年轻时曾是清虚观的挑夫,因救落水游客伤了腿,才下山娶妻生子。
“当年若不是观主用金针救我,这条腿早废了。” 刘长根醒来时,正看见林羽对着山景出神。他从帆布包摸出个油布包,里面是块发黑的糕点:“这是观里的茯苓糕,放三年了,专治心慌。”
林羽咬下一口,清甜中带着草木的微苦。他突然明白天书为何指引自己遇见此人 —— 规则的洪流里,每个看似平凡的生命都是航标,就像这糕点里的茯苓,在岁月里沉淀出治病的力量。
车到终南山脚已是深夜。山月如钩,刘长根指着远处云雾中的灯火:“那就是望岳镇,去清虚观得在镇上住一晚,明早有山轿。”
镇口的老槐树挂着红灯笼,林羽跟着刘长根走进 “半山居” 客栈。穿蓝布衫的老板娘正对着算盘噼里啪啦算账,看见刘长根便笑:“老刘头,又来给你儿子送酒?” 她转身给林羽倒茶时,林羽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银镯子,内侧刻着的符纹与秦风道的铜饰同源。
“这镯子……”
“当家的给打的。” 老板娘用围裙擦着手,“他以前是清虚观的道士,五年前娶了我就还俗了。” 她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暖意,“观里的道长常说,道在灶台上,也在经卷里。”
客房窗棂正对着上山的石阶。林羽翻开天书时,月光透过窗纸在书页上投下菱形光斑,那些光斑渐渐聚成文字:“明晨卯时三刻,有女求道,当与同行。”
次日天未亮,林羽被院子里的争执声吵醒。推窗一看,穿校服的少女正跟轿夫理论:“我说了我有钱!” 她背着的帆布包上用红漆写着 “考清虚观”,拉链扣上挂着的护身符,与爷爷住院单上的朱砂符一模一样。
“丫头,不是钱的事。” 老轿夫蹲在石阶上抽旱烟,“这山路陡,你一个女娃……”
“我能行!” 少女攥着拳头,指节发白。林羽注意到她校服袖口磨破的地方,露出半截绷带,上面渗着暗红的血渍。
天书在怀中发烫:“少女,姓苏名清鸢,父为贪官,昨夜落马,今晨逃至山脚,欲入观避祸。然其心有善念,曾匿名举报父之恶行,此为善恶交织。”
林羽下楼时,苏清鸢正试图自己扛行李上山。帆布包坠得她一个踉跄,林羽伸手扶住时,触到包内坚硬的棱角 —— 是本用牛皮纸包着的《道德经》。
“我帮你。” 林羽提起行李的瞬间,感受到包侧夹层里的金属凉意,天书提示那是举报信的 U 盘。
“不用!” 苏清鸢猛地夺回包,眼眶通红,“我自己的路自己走。”
“但路不是非要一个人走。” 林羽指着石阶旁的青苔,“你看这石头,被千人踩万人踏才成了路,哪块是独自变硬的?” 他想起《易经》“独行愿,吝” 的爻辞,突然明白真正的独立,从不是拒绝帮扶的孤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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