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凸起坚硬、冰凉,带着一种机关枢纽特有的圆润和死寂感。
就是它!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她毫不犹豫,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力量,指尖在那微小的凸起上,按照一种极其复杂、仿佛源自血脉本能的轨迹,迅疾而精准地按压、旋转了数次!
“咔哒…咔…嗒嗒……”
一连串极其轻微、如同骨骼错位般的机械咬合声,从香炉基座深处沉闷地响起。紧接着,沉重的青铜香炉连同下方三尺见方的巨大地砖,竟悄无声息地向侧面平滑地滑开!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、向下延伸的幽深洞口,赫然出现在眼前!一股更加阴冷、混杂着陈腐灰尘、金属锈蚀和某种奇异药水气味的寒风,猛地从洞口中倒灌而出,带着地底深处的寒意,瞬间扑了明霜一脸。
明霜没有丝毫犹豫,像一滴水融入墨池,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入口。身后的地砖在她身影消失的瞬间,又悄无声息地合拢,将那沉重的青铜香炉严丝合缝地托回原位,仿佛从未开启过。
地下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淤泥。浓烈的药水味、金属的锈蚀气、还有一种若有若无、仿佛陈年血迹干涸后的甜腥,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、专属于死亡实验室的气息。明霜扶着冰冷潮湿、布满滑腻苔藓的石壁,一步步向下。脚步声被脚下厚厚的灰尘吞噬,只有心脏在死寂中擂鼓般跳动的声音,撞击着耳膜。不知走了多久,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阶终于到了尽头。
眼前豁然……不,是感知骤然开阔。
一座庞大得令人心悸的地下空间,如同巨兽的腹腔,呈现在她的“视野”中。惨绿色的磷火灯镶嵌在四壁高处,投下摇曳不定、鬼气森森的光晕,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。巨大的、冰冷的金属管道如同纠缠的巨蟒,沿着高耸的穹顶和墙壁蜿蜒爬行,表面凝结着水珠,不时滴落,发出单调而瘆人的“嗒…嗒…”声,在空旷的地宫中激起悠长空洞的回响。
空间的中央,是一座由数层阶梯环绕的、黑曜石般光滑的圆形高台。高台之上,静静矗立着一件庞然大物——一架无法用常理形容的琴。
它通体由一种暗沉、毫无光泽的金属铸成,形制狰狞扭曲,如同被强行拼凑起来的巨兽骸骨。琴身并非平滑的曲线,而是布满尖锐的棱角和嶙峋的凸起,仿佛无数痛苦挣扎的肢体被熔铸其中。琴弦并非丝线,而是一根根闪烁着冰冷寒光、粗细不一的金属弦,紧绷着,散发着令人皮肤刺痛的锐利气息。琴头处,并非传统的装饰,而是镶嵌着一颗硕大、浑浊、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暗红色晶石,在磷火下流转着不祥的光泽。整架琴散发出的,是一种绝对的、冰冷的、非人的死寂感,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件用来献祭和毁灭的刑具。
琴的周围,散落着一些巨大的、如同棺材般的金属容器,表面连接着同样冰冷的管道,容器壁是浑浊的、无法看透的黑色水晶。几具扭曲变形、颜色惨白的“东西”浸泡在容器内散发着微光的粘稠液体中,肢体破碎,骨骼以非人的角度弯折,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失败实验品。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波动,正是从这架琴和那些容器中散发出来,冰冷、精准、充满令人作呕的操控意味。
这里,就是京城无数离奇暴毙的源头!就是那索命琴音的巢穴!
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轻微、带着刻意压抑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的细响,从高台另一侧的阴影里传来。两个全身包裹在厚重黑色甲胄中的守卫,如同两尊移动的铁塔,正沿着环绕高台的阶梯巡逻而来。沉重的铁靴踏在黑曜石地面上,发出“哐…哐…”的闷响。他们头盔的面甲放下,只露出两道狭窄的观察缝,缝隙后是毫无感情、如同死鱼般的冰冷目光。腰间悬挂着沉重的连枷,铁链随着步伐发出低沉的哗啦声。
明霜的心骤然收紧。她像壁虎般紧贴在入口处一根巨大管道的阴影里,屏住呼吸。感知如同最精密的蛛网,捕捉着那两个铁甲守卫的每一个动作细节:他们步伐的间隔、铠甲的缝隙、头盔下呼吸的气流变化、连枷铁链晃动的频率……
守卫越来越近。沉重的脚步声如同踏在明霜的心尖上。他们即将走过她藏身的管道。被发现,只是瞬间的事!
就在那沉重的铁靴踏到与管道阴影平行的瞬间——
明霜动了!
她猛地从阴影中旋身而出,动作快得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!她没有冲向守卫,反而微微仰起头,面纱下的嘴唇骤然张开!
没有声音!
或者说,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声音!一道肉眼无法看见、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、压缩到极致的尖锐气流,如同无形的音波利刃,从她喉间猛地爆发出来!那不是歌唱,是纯粹杀戮的尖啸!这尖啸的频率高得超越了人耳捕捉的极限,却精准无比地锁定了目标——那两个铁甲守卫头盔面甲上,那道狭窄的观察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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