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,胃里翻江倒海。目光本能地扫过那些扭曲的“签名”。每一张人皮的下方,都蚀刻着一个名字,字迹各不相同,却都透着深入骨髓的绝望与疯狂:
“明霜·烬”
“明霜·渊”
“明霜·蚀”
“明霜·锁”
“明霜·烬” (重复?不,字迹不同,更扭曲)
……
“明霜·晷”
他的目光凝固在最后一张人皮上。它就钉在墙壁的最中央,下方没有任何名字。这张人皮的色泽似乎比其他更“新鲜”一些,蜡黄中甚至透着一丝未褪尽的、极其微弱的粉红。上面蚀刻的暗红符号也最为繁复、密集,如同无数条毒蛇在皮肤下疯狂交媾、产卵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就在这时,这张无名的、最新鲜的人皮琴谱,毫无征兆地蠕动了一下。
不是风吹动,而是它本身在动!像是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苏醒、在挣扎!那些蚀刻其上的暗红符号,如同被注入了生命,开始诡异地流淌、汇聚!暗红的线条如同活过来的血管,在蜡黄的皮肤表面疯狂游走、交织、重组!
转瞬间,一行全新的、由流动的暗红光芒构成的大字,在人皮中央清晰地浮现出来:
**恭喜通过测试,请接任观测者**
字迹优雅、流畅,带着一种非人的、冰冷的精准,每一个笔画都如同最精密的机械雕琢而成。那暗红的光芒微微脉动,如同活物的呼吸。
测试?观测者?接任?
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。无数画面在混乱的思维中翻腾:明霜在祭坛上焚身的决绝、国师被凤凰琴贯穿时的扭曲、师父玄素在虚空中消散的悲凉……这一切,难道只是一场……应聘考核?!
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暗红血字上,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玩笑的痕迹。没有。只有纯粹的、冰冷的宣告。
血字下方,更多的暗红线条开始汇聚、流淌,如同有生命的墨水,正在书写最后的签名。笔画勾勒,一个名字渐渐清晰——
“明霜·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即将成型!
“吱呀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又无比刺耳的摩擦声,毫无征兆地从房间中央传来。
那里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椅子。
一把孤零零的、背对着他的椅子。
材质诡异。既非木,也非石,更非金属。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流动的、不断变幻的深灰,如同凝固的夜雾,又像是无数细小尘埃在绝对静止中构成的形态。光线落在上面,没有丝毫反射,只有一种被彻底吸收的、令人心悸的深邃感。它静静地悬浮在纯黑的地板上方寸许,与这个房间一样,散发着非人、非物的气息。
此刻,这把椅子,正在极其缓慢地转动。
无声的轴承?不,没有任何机械的声音。它更像是空间本身在扭曲,带动着椅子改变朝向。那深灰色的、不断变幻的椅背,一点点地、不可阻挡地转了过来。
椅子上,坐着一个人。
一个……小小的女孩。
约莫七八岁的年纪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、样式简单的旧布裙,赤着脚。一头柔软的黑发披散着,遮住了大半边脸。身形单薄得如同早春抽出的新芽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。
当椅子完全转正,女孩微微抬起了头。
散乱的黑发向两边滑落,露出了她的脸。
轰隆——!!!
仿佛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灵魂深处!他如遭雷击,踉跄着后退一步,无形的瞳孔(如果此刻他还有的话)骤然收缩到极致!
那张脸……苍白,稚嫩,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轮廓。
但那张脸……
分明就是童年时的明霜!
缩小了无数倍,眉眼轮廓却清晰无误!只是那双眼睛……那双本该清澈懵懂的眼睛,此刻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里面盛满了与年龄绝不相称的、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疲惫。那眼神,漠然地扫过他,如同扫过一粒尘埃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,是她的右眼。
那不是人类的眼睛。
眼窝里没有瞳孔,没有眼白,只有一片……不断流淌的、凝缩的钟影!
无数极其微小的、由纯粹阴影构成的齿轮在疯狂咬合、旋转,细如发丝的指针在虚幻的表盘上无声地疾走、倒流、震颤!那钟影深邃得如同黑洞,仿佛将整个宇宙的时间长河都压缩、囚禁在了那小小的眼窝之中!幽暗、冰冷、非人的光芒从中流淌出来,给那张属于“明霜”的稚嫩脸庞,蒙上了一层无法言喻的诡异与恐怖。
他的目光,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,无法控制地向下移去,落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。
那里,一道清晰的勒痕。
如同一条干涸的、丑陋的暗紫色河流,横亘在女孩苍白脆弱的颈项之上。痕迹深重,边缘的皮肤微微外翻,呈现出一种陈旧的、仿佛已经愈合了千万年、却又永远无法真正磨灭的形态。那勒痕的形状,扭曲而狰狞,像是某种活物的爪印,又像是……被无形的琴弦深深勒入血肉后留下的永恒烙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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