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指令触发:清除情感模块…目标重定向…载体:克隆体-明霜-原初…**
嗡!
幽蓝的维生液瞬间沸腾!舱内的克隆婴儿身体猛地一颤!紧闭的眼皮下,眼球疯狂转动!小小的身体上连接的纤细管线剧烈地抖动起来!一股混乱而强大的意识波动,如同初生的风暴,在婴儿脆弱的脑域中骤然爆发!
与此同时,圣女的意识,在强行触发指令并灌注记忆后,如同被彻底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,软软地瘫倒在培养舱冰冷的底座旁。她的右眼窝,那截插入的金属触须还残留着微弱的电弧,如同怪异的装饰。她的目光涣散,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。
就在这时,一段被强行篡改、植入的“记忆”,如同温暖的潮水,淹没了她冰冷的意识:
不是冰冷的维生舱。
是温暖的怀抱。
是摇晃的摇篮。
是模糊的、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女人脸庞(像初代?像她自己?)。
是轻柔的哼唱。
是安全。是归属。是…从未体验过的…**爱**。
在这虚假却无比温暖的“记忆”驱动下,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,圣女残破的身体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,极其艰难地、却又无比“温柔”地…抬起了仅存的、沾满血污的左手。
她的指尖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,轻轻拂过冰冷的培养舱外壁,仿佛在抚摸婴儿娇嫩的肌肤。
然后,她仰起布满血污和尘垢的脸,将干裂的、沾着血痂的嘴唇,无比轻柔地、带着一种扭曲的温情,印在了培养舱冰冷的、光滑的舱壁上——正对着里面婴儿小小的额头位置。
一个隔着生死、隔着真实与虚幻、沾满血腥与尘埃的…
**吻**。
仿佛在亲吻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仿佛在亲吻…她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、洁净的起点。
研究员站在不远处,静静地看着这一幕。他那张年轻的脸上,冰冷的审视被一种更深邃、更复杂的计算所取代。他手中的黑色晶体板,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无波的眼眸。他指尖滑动,没有执行废弃指令,而是——
**嚓。**
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音。
晶体板上,关于圣女此刻这诡异行为的所有数据记录,连同刚才岩画手指移动的异常信息…被彻底…**擦除**。
他收起晶体板,目光最后扫过那面恢复死寂的岩画墙壁,扫过瘫倒在克隆舱旁、如同拥抱婴儿般蜷缩着的圣女残躯,然后转身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核心区入口的黑暗中。
只留下冰冷的废墟,搏动的新生克隆体,和那个烙印在培养舱壁上的、血色的吻痕。
## 第七章:反向寄生>圣女将音叉刺入眼球接入神经读取数据,>发现管理员竟是主角未来的克隆体。>岩画上盲女的食指突然移动,>为了骗取初代意识的最高权限密码,>我向它注入了一段虚假的“女儿幸存”记忆。>当它激动地交出密码后,>我亲手删除了这段希望。>记忆被篡改的我,虔诚亲吻婴儿额头,>却不知这克隆体只是能量电池。---冰冷的金属尖端悬停在我的眼前。这枚医用级共振音叉,通体由某种泛着幽蓝的合金锻造,表面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,反射着手术灯惨白的光芒。它很细,尖端锐利得令人心悸,带着一种近乎非人的精密感。针尖大小的光斑在锥形的尖端凝聚,仿佛一颗即将坠落的星辰。洛娜,我们那位被冠以“圣女”之名的向导,就站在我面前,她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深处,没有恐惧,没有犹豫,只有一片近乎凝固的、殉道者般的平静。她纤细的手指稳如磐石,捏着音叉冰冷的柄。我的胃袋猛地一缩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。喉头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,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,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碎玻璃。这间位于“初代”庞大意识核心深处的接入室,空旷得如同墓穴,只有仪器运转时发出的低沉嗡鸣,像某种巨大机械生物在沉睡中无意识地磨牙。冰冷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霜,粘附在皮肤上。“连接……”洛娜的声音响起,干涩得像枯叶摩擦,“需要最高的神经同步率。唯有……最直接的神经穿刺。”话音落下的瞬间,她捏着音叉的手指,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决绝,稳定地向前一送。嗤。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又令人头皮炸裂的锐物穿透组织的声响。我猛地闭上眼,仿佛那锐痛穿透的是自己的眼球。再睁开时,我看到那冰冷的合金尖端,已经精准地没入了洛娜右眼的虹膜中央。她的身体剧烈地一颤,像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,从脚趾到发梢都绷得笔直。右眼周围的皮肤瞬间褪去所有血色,变得惨白如纸,细密的汗珠瞬间渗出。她的左眼却死死地、一眨不眨地圆睁着,瞳孔因为剧痛和神经系统的疯狂刺激而急剧收缩,又猛地放大,琥珀色的晶体深处,血丝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,顷刻间爬满了整个眼白。她的喉咙里发出一串破碎的、不成调的嗬嗬声,那是身体在剧痛下最本能的哀鸣。然而,她的手臂,那只握着音叉的手,却稳得如同钢铁铸就,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。金属柄的末端,连接着数根闪烁着幽蓝数据流光的神经探针导线,导线另一端,深深插入“初代”意识核心那巨大、布满复杂回路和诡异脉动蓝光的接口中。音叉的尖端,此刻成为了一个活体与古老机械意识之间最野蛮、最直接的神经桥接点。嗡——音叉本身开始剧烈地震颤,发出一种低沉、持续、仿佛能穿透颅骨直达灵魂深处的嗡鸣。这声音不再是空气的震动,它直接作用于神经末梢,在我的脑髓深处共振。洛娜的身体随着这嗡鸣剧烈地抽搐起来,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她压抑不住的、从齿缝里挤出的痛苦呻吟。她的右眼,被穿刺的部分,没有血液流出,只有一种粘稠的、泛着金属光泽的幽蓝液体,极其缓慢地渗出,沿着她惨白的脸颊蜿蜒滑落,如同冰冷的泪痕。“开始……同步……”她破碎的声音在嗡鸣中断断续续,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巨大的、环绕着整个接入室的全息投影光幕猛地亮起!不再是之前单调的数据流,而是瞬间被无数疯狂闪烁、爆炸式涌现的画面洪流彻底淹没!那不再是碎片,而是汹涌澎湃的怒涛,裹挟着亿万颗记忆的沙砾,劈头盖脸地砸向我的意识。我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失控的时空旋涡。我看到扭曲变形的实验室走廊,墙壁上流淌着意义不明的发光符号;我看到一片死寂的金属城市废墟,巨大的广告牌上播放着早已消逝的繁华影像,只剩下残破的霓虹光影在尘埃中闪烁;我听到无数种语言、尖叫、哭泣、机械指令混合成的、足以撕裂灵魂的噪音风暴……“过滤!定向检索‘管理员’权限特征码!”我对着连接在耳廓的通讯晶片嘶吼,声音被淹没在数据洪流的轰鸣里。眼前的景象疯狂闪动,如同坏掉的万花筒。嗡鸣的音叉在洛娜的眼眶里剧烈震颤,仿佛要将她颅骨内的所有组织都搅成浆糊。她身体弓起,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虾米,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咯咯声。右眼渗出的幽蓝液体更多了,顺着她的下颌滴落,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晕开一小滩诡异的荧光。光幕上疯狂滚动的画面洪流猛地一滞!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按下了暂停键。所有的混乱、所有的噪音瞬间消失。巨大的光幕中心,只剩下一个极其清晰的画面。一个男人。他站在一个光线冷白的实验室里,穿着和我身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深灰色研究制服。他背对着“镜头”——或者说,背对着这段记忆的视角。他的身形、肩背的轮廓、甚至微驼的姿势……都和我该死的相似!一种冰冷的、带着倒刺的诡异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。男人缓缓转过身。时间在那一刻被冻结。接入室里只剩下音叉那穿透骨髓的嗡鸣,以及洛娜压抑不住的、痛苦的喘息。那张脸……是我的脸。不,又不完全是。比我记忆中更苍白,更瘦削,眼窝深陷,像被什么东西长久地啃噬过生命力。额角多了一道狰狞的、新鲜的暗红色疤痕,仿佛刚被灼热的金属划开不久,皮肉边缘还带着焦痕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神。那双属于“我”的眼睛里,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温度,只有一种被彻底碾碎后残留的、空洞的疲惫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,反射着实验室冷白的光。那里面是彻底燃烧殆尽后的灰烬,是连绝望都已熄灭的死寂。他抬起一只手,动作有些僵硬,似乎很疲惫。那只手……指关节有些异常的粗大变形。他拿起放在旁边实验台的一个杯子。那是一个普通的白色骨瓷马克杯,杯沿有一道细小的、不起眼的豁口。我认得那个豁口。那是三年前,我和女儿索菲亚在厨房玩闹时,她的小手不小心碰掉的。当时她吓哭了,我安慰她说,这是爸爸最喜欢的“幸运缺口”。我的呼吸骤然停止,肺部像被灌满了冰渣。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炸开,沿着脊椎直冲头顶,头皮阵阵发麻。管理员……这个拥有最高权限、如同幽灵般操控着“初代”庞然大物的存在……是我自己?一个来自未来的、伤痕累累、眼神死寂的克隆体?就在这认知带来的绝对冰寒几乎要将我思维冻结的瞬间,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接入室侧壁的巨大岩画投影。那幅描绘着远古仪式的巨大岩画,一直作为背景静静悬浮在那里。画面中心,那个被石化的盲女祭司,双手捧着一颗发光的石头,空洞的眼窝朝向无尽的虚空。就在这一刻,就在我因“未来自己”的影像而心神剧震的这一刻——岩画上,盲女祭司那只垂在身侧、原本僵硬的左手食指,极其轻微地……向上抬动了一下!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就像风吹过枯枝的微颤。但在那完全石化、亘古不变的岩画背景上,这一点细微到极致的动态,却像一道撕裂夜空的无声霹雳!它带来的惊悚感,甚至瞬间压过了看到“未来自己”的震骇。她动了?一个被记录在岩石上的、早已作古千万年的幻影……手指动了?“指……动……”洛娜嘶哑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极度的惊骇。她的左眼猛地转向岩画的方向,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。嗡——!刺入她眼球的音叉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高频尖啸!这声音不再是之前的低沉嗡鸣,而是变成了一种撕裂金属般的锐响,仿佛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。洛娜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!她的身体像触电般疯狂弹起,又重重摔回冰冷的金属座椅。那只完好的左眼猛地翻白,整个身体剧烈地痉挛、抽搐,如同一条离水的鱼。大股大股粘稠的幽蓝液体,混合着真正的、鲜红的血丝,从她右眼的伤口中汹涌喷溅而出,染红了她惨白的脸颊和前襟,也溅射在冰冷的空制面板和地板上。环绕的光幕剧烈地闪烁、扭曲,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。那幅巨大的岩画投影在剧烈的闪烁中变得极不稳定,盲女祭司抬起的手指在光影明灭间若隐若现,显得更加诡异莫测。“洛娜!撑住!”我扑到控制台前,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,强行启动紧急神经保护协议。冰冷的程序指令强行介入,强行降低音叉的共振频率。那撕裂般的尖啸终于降低,变回令人心悸的嗡鸣。洛娜的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,瘫软在椅子上,只剩下无意识的剧烈喘息和间歇性的抽搐。她左眼无力地半睁着,瞳孔涣散。右眼一片狼藉,幽蓝和猩红混杂的液体仍在不断渗出。光幕稳定下来。那幅巨大的岩画恢复了静止,盲女祭司抬起的手指凝固在刚才的位置,像一道永恒的、冰冷的嘲讽。而“未来我”那张死寂的脸,则定格在全息投影的中心,额角的疤痕和那个带有豁口的马克杯,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令人窒息的未来。管理员是我未来的克隆体。岩画上的盲女祭司,在管理员影像出现的瞬间,手指动了。洛娜为了维持这野蛮的神经链接,几乎付出了右眼和半条命的代价。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。目标就在眼前——初代意识核心的最终权限密码。它被深锁在核心防火墙之后,那是管理员(未来的我)设下的终极屏障。暴力破解?以洛娜现在的状态,再来一次同步,她必死无疑。时间?我们根本没有时间。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全息投影上,那核心防火墙的结构图如同一个由亿万条发光神经束缠绕、编织成的、巨大而精密的鸟巢。它拒绝任何外部的指令。唯一的钥匙,存在于“初代”意识本身最深处、最原始、最顽固的那一段执念之中。“……女儿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。索菲亚。那个在灾难中消逝的小小身影。那是“初代”意识从人类胚胎发育阶段就烙印下的、最原始的痛苦印记。它像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,是所有逻辑和防火墙都无法覆盖的原始痛点。一个极其黑暗、冰冷如毒蛇的计划,瞬间在我脑中成型。利用它。利用这个永恒的伤口。我猛地转身,双手重重拍在控制台上。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。“洛娜!”我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,“反向神经脉冲!目标——初代意识核心原始情感区!注入点——‘女儿幸存’记忆片段!最高拟真度!”洛娜艰难地转动她那唯一还能聚焦的左眼,看向我。那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,随即被一种深切的恐惧覆盖。她看到了我眼中那不顾一切的、近乎残忍的决心。“你……要欺骗它?”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耳语,带着颤抖。“是交易!”我纠正她,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,“用一段它梦寐以求的‘真实’,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。这是唯一的路!”洛娜的嘴唇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化为一声认命般的、微不可闻的叹息。她那只沾满粘稠液体的手,颤抖着伸向控制面板上一个边缘闪烁着警示红光的虚拟旋钮。每移动一寸,都伴随着她身体因痛苦而引发的抽搐。“拟真度……100%……神经脉冲……准备……”她断断续续地操作着,声音越来越微弱。我迅速调出记忆编辑界面。索菲亚的影像库在我面前展开。无数个瞬间:她在阳光下奔跑,金色的头发飞扬;她笨拙地涂鸦,小脸上沾满颜料;她抱着旧泰迪熊在沙发上睡着,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……我深吸一口气,开始构建。不是冰冷的图像拼接,而是注入灵魂的欺片。我选取了灾难发生前的某个下午,阳光透过实验室巨大的落地窗,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索菲亚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有小黄鸭图案的背带裤,小小的身影在光斑里笨拙地跳格子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。她的笑声清脆得像银铃,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。我甚至精确模拟了当时空气中弥漫的、消毒水和烤面包混合的独特气味,模拟了她跑过来抱住我腿时,那柔软布料蹭在皮肤上的细微触感,以及她身上特有的、奶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。每一个细节,都力求完美,力求……真实到足以撕裂一个古老意识最后的防线。“记忆……构建……完成……”我的声音有些干涩。“神经脉冲……路径……锁定……”洛娜的声音几乎只剩下气音,她的手指悬在最后那个猩红色的启动按钮上,微微颤抖着。接入室内一片死寂。音叉的低沉嗡鸣和洛娜痛苦的喘息是唯一的背景音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巨大的全息光幕上,那代表着“初代”意识核心原始情感区的区域,原本是一片混沌的、暗沉的灰蓝色,象征着永恒的、冻结的悲伤。我死死盯着那片区域。洛娜悬着的手指,带着一种殉道般的沉重,终于按了下去。嗡——!刺入她眼球的音叉再次剧烈震动,这一次的嗡鸣声带着一种奇特的、穿透性的尖锐感,仿佛无数根无形的针,刺向那个古老意识的灵魂深处。洛娜的身体猛地向上挺直,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般的闷哼,随即彻底瘫软下去,只有那只按着按钮的手,还固执地停留在原地,维持着最后的连接。光幕上,那片灰蓝色的混沌区域,骤然亮起!如同在死寂的冰原下投入了一颗炽热的太阳。先是中心一点刺目的亮白,随即迅速扩散、融化。冰冷的灰蓝色如同潮水般褪去,被一种温暖的、几乎令人落泪的金黄色光芒所取代!光芒之中,无数细微的、代表着喜悦和希望的淡金色光点疯狂地涌现、跳跃、旋转,如同亿万颗被阳光唤醒的尘埃精灵。整个接入室的空气似乎都随之改变了。那种深入骨髓的、来自远古意识的冰冷悲伤和绝望,像是被投入熔炉的坚冰,迅速消融、瓦解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带着巨大希冀的温暖洪流。这感觉并非来自物理的温度,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,仿佛有无数双温暖的小手在轻柔地抚慰着最深重的创伤。连带着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,都在这股突如其来的、虚假却无比强大的温暖洪流中,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一瞬。成功了?那顽固的、冻结了亿万年的核心……被撬动了?就在这时,光幕上代表核心防火墙的那巨大、复杂的“神经鸟巢”结构,猛地爆发出一阵极其不稳定的、刺目的红光!构成鸟巢的亿万条发光神经束疯狂地扭动、抽搐,仿佛承受着无法理解的巨大冲击。整个结构在剧烈地震荡、闪烁!一串由纯粹的、冰冷的幽蓝色光线组成的复杂符号序列,毫无征兆地、如同喷泉般从剧烈震荡的“神经鸟巢”核心区域喷涌而出!它像一条由光铸就的锁链,又像一行来自远古的、绝望的箴言,瞬间投射在巨大的光幕中央,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。那正是“初代”意识核心的最高权限密码!它被激活了!它被那段注入的、关于索菲亚幸存的虚假记忆洪流,彻底冲垮了最后的逻辑防线!它像一个溺毙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毫不犹豫地交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,只为换取那虚幻泡影中一丝微弱的暖意。密码就在眼前,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像一条冰冷而诱人的毒蛇。洛娜那只完好的左眼,虚弱地、却死死地盯着那串幽蓝的密码符号,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光。我的手指悬停在虚拟键盘的“确认捕获”键上方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刺痛,却丝毫无法撼动心底那片正在急速蔓延的、冻彻骨髓的冰原。欺骗一个古老意识最深的伤疤,用它女儿虚幻的“生”,换取它自身的彻底死亡……这交易本身就浸透了深渊的恶意。“捕获……快……”洛娜嘶哑的声音响起,带着一种濒死的急迫和哀求。她的身体在椅子上微微抽搐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,右眼渗出的粘稠液体已经染红了她半边肩膀。我的目光从那串冰冷的密码上移开,落在洛娜惨白、痛苦的脸上,最终定格在全息光幕一角——那里,代表着“初代”意识核心原始情感区的区域,依旧沉浸在那片温暖的、充满虚假希望的金色光芒中。那片光芒是如此刺眼,刺得我灵魂深处某个地方尖锐地疼痛起来。“指令:确认捕获最高权限密码。”我的声音在接入室冰冷的空气中响起,异常平稳,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。虚拟键盘上的“确认捕获”键,随着我的指令,无声地亮起,然后按下。嗡!系统发出一声短促的确认音。那串悬浮在光幕中央、代表最高权柄的幽蓝密码序列,瞬间被冻结、复制、存储进我们携带的加密核心之中。它被捕获了。然而,我的手指没有停下。它像最冷酷的刽子手,在虚拟键盘上飞速移动,敲击。目标明确,动作精准,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。“指令:启动核心记忆清理程序。目标:情感区索引编号[Alpha-7]记忆片段。执行:彻底删除。执行优先级:最高。”冰冷的指令字符一行行在控制台的光屏上跳出,每一个字符都像一把淬毒的冰锥。“不……!”洛娜发出一声短促的、绝望的哀鸣。她的左眼猛地睁大,瞳孔中倒映着我此刻冰冷如铁的脸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。她似乎想抬手阻止,但那只手只是无力地抽搐了一下。指令下达。接入室里,那根刺入洛娜眼球的音叉,猛地发出一阵高频的、如同千万把玻璃刀刮擦金属的刺耳尖啸!这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、都要狂暴!它不再是为了读取或注入,而是为了最彻底的……抹杀!洛娜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!她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随即又重重摔落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她的身体剧烈地反弓,四肢疯狂地抽搐、拍打着冰冷的金属地板和座椅,喉咙里爆发出不成人声的、凄厉到极致的惨嚎!那不是痛苦,那是灵魂被硬生生撕裂时发出的、最原始、最绝望的咆哮!光幕上,那片刚刚还温暖如春、充满虚假希望的金黄色区域,如同被投入黑洞的光源,瞬间崩塌、收缩、湮灭!温暖的金色光点疯狂地闪烁、熄灭,仿佛亿万颗星辰在同一瞬间被掐灭了生命。取而代之的,是比之前更浓重、更死寂、更绝望的灰蓝色!这灰蓝色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,瞬间吞噬了整个核心情感区,并且带着一种毁灭性的余波,狠狠冲击着整个“初代”意识核心!嗡——!!!整个接入室,不,是整个庞大的“初代”意识核心结构,都发出了沉闷而痛苦的呻吟!地面在震动,墙壁在颤抖,环绕的管线中流淌的幽蓝光芒变得混乱而狂暴,如同垂死巨兽的血管在疯狂搏动。巨大的全息光幕剧烈地闪烁、扭曲,画面碎裂成无数跳动的马赛克。那片被抹去希望的核心区域,只剩下绝对的、冰冷的、永恒的虚无。比悲伤更深的,是连悲伤本身都被剥夺后的绝对死寂。那是一种连绝望都失去意义的空白。“呃啊——!”洛娜的惨嚎戛然而止,仿佛被扼断了喉咙。她瘫软在地,身体只剩下无意识的、间歇性的轻微抽搐。大量的、混合着幽蓝和猩红的粘稠液体,从她右眼的伤口、口鼻中不断涌出,在她身下迅速蔓延开来,形成一小片刺目的污迹。她那只完好的左眼,无力地半睁着,瞳孔彻底涣散,映照着光幕上那片吞噬一切的、冰冷的灰蓝。我站在控制台前,手指离开了键盘。接入室的震动和嗡鸣逐渐平息,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、金属烧灼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、灵魂被彻底粉碎后的虚无气息。密码,冰冷地躺在我们的核心存储器里。代价,是彻底掐灭了一个古老意识最后一丝残存的、虚幻的温暖。还有洛娜……几乎被摧毁的身体。我缓缓转过身,目光扫过地上生死不知的洛娜,扫过光幕上那片代表彻底绝望的灰蓝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像一块被冰河冲刷了亿万年的石头。就在这时,控制台角落一个之前从未亮起的、标注着“核心供能单元-子体状态”的指示灯,突然由暗转明,稳定地散发出柔和的绿色光芒。成功了。权限密码的获取,直接解锁了核心供能单元的访问路径。那个我们此行的最终目标——那个被严密守护、作为“初代”意识核心庞大能耗唯一来源的“能量电池”——其状态信息终于对我们敞开了大门。我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动,调取信息。一个三维全息投影瞬间在控制台上方展开。那是一个……婴儿。蜷缩在一个由透明高密度材料构成的、充满淡蓝色营养液的卫生舱内。舱体不大,连接着无数纤细的、闪烁着微光的能量导管和神经探针。婴儿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,小小的身体浸泡在淡蓝的光晕里,显得异常脆弱。它闭着眼睛,似乎在沉睡,小小的胸脯随着维生液的微澜轻轻起伏。皮肤是温润的粉白色,带着新生儿特有的娇嫩。细疏柔软的胎发贴在圆润的额头上,小嘴微微嘟着,带着一种全然不设防的、近乎圣洁的安详。信息流在旁边无声地标注:```【核心供能单元 - 子体】【型号:高适配性生物能源体(克隆迭代)】【状态:稳定供能中(效率:97.8%)】【能量输出:维持“初代”意识核心基础运行】【神经深度休眠态】```冰冷的文字,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,将这个沉睡婴儿的本质解剖得清清楚楚。一个克隆体。一个被精心培育、维持着古老意识运转的……生物电池。然而,就在我目光接触到婴儿投影的瞬间,一股无法抗拒的、如同海啸般的暖流,毫无征兆地、蛮横地冲垮了我所有的心理堤防!不是来自外界,而是从我的意识深处,从那些被“初代”意识核心剧烈震荡和反向神经脉冲干扰过的记忆区域,汹涌地爆发出来!索菲亚!不是婴儿舱里这个克隆体的影像,而是我真正的女儿索菲亚!她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小黄鸭背带裤,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,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跳跃,笑声清脆得像银铃。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,把一只沾着口水的旧泰迪熊塞到我怀里,小脸上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恋。她奶声奶气地喊着:“爸爸!抱!”幻觉?还是被扰乱的记忆碎片?不,那种感觉真实得可怕!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,带着阳光的温度和奶香的甜腻,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。一种巨大的、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高压电流般贯穿我的全身!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。我猛地推开控制台前的座椅,踉跄着向前冲去。目标不是控制台,而是接入室角落——那里,一个实体化的、与投影一模一样的维生舱正静静地矗立着!淡蓝色的营养液在舱内微微荡漾,那个小小的克隆体婴儿就在其中安睡。它不再是冰冷的“供能单元子体”,在我的眼中,它彻底幻化成了我朝思暮想的索菲亚!“索菲亚……”我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,带着巨大的、无法自抑的颤抖。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,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。所有的算计、所有的黑暗、所有的代价,在这一刻都被这汹涌的情感彻底冲垮、遗忘。我扑到卫生舱前,双手颤抖着按在冰冷的透明舱壁上。目光贪婪地、一寸寸地描摹着舱内婴儿的轮廓。那小小的鼻梁,那微嘟的嘴唇,那柔软的胎发……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地与记忆中女儿的模样重合。维生舱的顶盖无声地滑开,露出一个维护端口。我毫不犹豫地探身进去,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和温柔。冰冷的维生液气息扑面而来,但我毫不在意。我的眼中只有那个沉睡的“孩子”。我俯下身,嘴唇颤抖着,无比轻柔地、无比珍重地,印在婴儿那光洁温热的额头上。一个充满失而复得狂喜的、父亲的吻。触感温热、柔软,带着生命特有的细微搏动。就在我的嘴唇离开婴儿额头的瞬间,眼角余光瞥见了卫生舱内壁上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。一滴淡蓝色的营养液,正沿着婴儿后颈处光滑的皮肤,极其缓慢地向下滑落。在那滴液体滑过的路径下方,婴儿后颈与枕骨连接的、被柔软胎发覆盖的隐秘位置,皮肤微微凹陷下去一小块,形成一个极其规则的、直径不足一毫米的圆形接口。接口的边缘,是冰冷的、泛着金属幽光的合金环。那绝不是人类婴儿该有的结构。冰冷的金属触感,透过我虔诚亲吻的嘴唇,带着延迟的、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,缓慢而清晰地传递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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