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晓云勉强笑笑:"我可能去不成了,我爸不同意。"
"啊?"刘芳瞪大眼睛,"那多可惜!我要是能去深圳看看,死都愿意!"
放学后,张晓云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绕道去了村后的山坡。这里有一棵老槐树,是她从小最清静的地方。坐在粗壮的树根上,她能俯瞰整个青山村——低矮的房屋,蜿蜒的小路,还有远处父亲正在劳作的田地。
"张老师?"
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张晓云差点跳起来。她转头一看,周小虎正站在不远处,背着书包,一脸好奇。
"小虎?你怎么在这儿?"张晓云赶紧擦了擦眼角。
"我抄近路回家。"男孩走过来,在她身边坐下,"张老师,你哭了?"
张晓云摇摇头:"没有,沙子进眼睛了。"
周小虎狐疑地看了看四周无风的环境,但没有拆穿她的谎言。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:"我哥又来信了,让我交给你。"
张晓云的心跳突然加速,接过信封时手指微微发抖。信封上依然是那熟悉的字迹,落款日期是三天前。
"谢谢。"她轻声说,犹豫了一下又问,"你哥...在信里提到我了吗?"
周小虎做了个鬼脸:"提了!说让我听你的话,还说..."他突然压低声音,"张老师,你真的要去深圳吗?"
张晓云苦笑:"我爸爸不同意。"
"我哥猜到了。"周小虎神秘兮兮地说,"他在信里说,如果你家里不同意,就让我告诉你一句话。"
"什么话?"
"'有志者自有千计万计,无志者只感千难万难'。"周小虎一本正经地复述,然后挠挠头,"我也不懂什么意思..."
张晓云却怔住了。这句话像一记重锤,敲在她心上。
"谢谢你,小虎。"她摸摸男孩的头,"下周的课,我会多教你几道应用题。"
回到家时,天已经擦黑。父亲坐在堂屋里抽烟,烟袋锅里的火星在昏暗的房间里忽明忽暗。见女儿回来,他哼了一声,但没有像往常那样训斥她迟到。
晚饭吃得异常安静,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。张晓云几次想开口,但看到父亲阴沉的脸,又咽了回去。
直到晚饭后,父亲才突然开口:"车票呢?"
张晓云心头一紧:"什么车票?"
"别装傻!"父亲一拍桌子,"深圳的车票,交出来!"
张晓云咬着嘴唇不说话。父亲站起身,大步走进她的房间。听着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,张晓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——车票和信就藏在《红楼梦》里,而那本书就在枕头底下!
但出乎意料的是,父亲空着手走了出来,脸色更加难看:"藏哪去了?"
"我不会交出来的。"张晓云抬起头,直视父亲的眼睛,"爸,我就想去看看,就几天..."
"你!"父亲扬起手,但最终没有落下,"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反对?"
张晓云摇摇头。
父亲重重地坐回椅子上,突然像老了十岁:"十五年前,你二叔也是这样,非要去广州闯荡。结果呢?"他的声音哽咽了,"一去不回,连尸骨都找不到..."
这个从未听过的家族秘辛让张晓云呆住了。她看向母亲,李桂香红着眼眶点点头。
"你二叔走的时候,才二十二岁..."父亲抹了把脸,"我答应过你奶奶,一定要看好家里的孩子。晓云,爸不是不疼你,是怕啊..."
看着父亲斑白的鬓角和粗糙的双手,张晓云突然理解了老人的担忧。她跪在父亲面前,握住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:"爸,我答应你,就去一周,看完就回来。周志远会照顾我的,他不是二叔那个年代的人了..."
父亲久久不语,最后长叹一声:"让我想想。"
这一夜,张晓云又失眠了。窗外的月亮格外圆,像一只洞察一切的眼睛。她轻轻翻开《红楼梦》,周志远的信和车票安然无恙。信的最后一段话在月光下格外醒目:
"如果您有兴趣来看看外面的世界,我很乐意当向导。"
第二天是周日,张晓云起了个大早,发现父亲已经出门了。桌上留着一张字条,歪歪扭扭地写着:"我去乡里打听打听周志远的情况,晚上回来。"
张晓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。父亲这是改变主意了?还是...
李桂香看出了女儿的担忧,安慰道:"你爸就是嘴硬心软。他昨晚一宿没睡,翻来覆去的。"
傍晚时分,父亲回来了,脸色比昨天缓和许多。吃晚饭时,他破天荒地给张晓云夹了块肉:"我打听过了,周志远那小子...人还算靠谱。"
张晓云屏住呼吸,等待下文。
"他在深圳确实是个小包工头,但名声不错。"父亲慢慢说道,"带出去的十几个老乡,都挣着钱了。"
"那...我能去吗?"张晓云小心翼翼地问。
父亲放下筷子,深深看了女儿一眼:"你真那么想去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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