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黑色、光滑、与这时代任何器物都迥然不同的手机一出现,立刻如同磁石般,牢牢吸住了鳌拜全部的注意力。他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,虎目之中爆发出浓烈的惊奇、探究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,紧紧盯着那奇异的小方匣。“哦?此物便是‘摄魂鉴’?果真……形制奇特,非金非木,非玉非石。”他喃喃道,目光仿佛要将那手机看穿。但随即,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为关键的事情,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疑惑,语气也变得有些微妙和锐利起来,目光从手机移回到戚睿涵脸上:
“玄真子道长,你确定……此等宝物,神异如此,世间仅此一件?再无分号?”
轰隆,戚睿涵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,耳边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嗡鸣。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面部肌肉,但袖中的手指已不受控制地猛然蜷缩起来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带来一阵刺痛的清醒。来了,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。张晓宇,难道真的是他?他也穿越到了这个时代,并且,他那部同款的手机,竟然落在了鳌拜手里?他迅速和身旁的董小倩交换了一个眼神,尽管两人都极力掩饰,但那一瞬间的目光碰撞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震惊、担忧以及一丝“果然如此”的苦涩。
“竟有此事?”戚睿涵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,但细听之下,还是能察觉一丝极力压抑的微颤,这微颤恰好可以被解读为对师门秘宝可能外流的震惊与不解,“不知大人是在何处见得此类似之物?拥有此物者,莫非也是我道门中人?或许……与贫道师门有些渊源也未可知。若真如此,贫道倒想知晓其下落,或可印证一些师门故老相传的旧事。”他必须问清楚,必须确认那个人的身份和现状,这是他们此行潜藏的重要目的之一。
鳌拜似乎并未太过在意戚睿涵那细微的情绪波动,或许在他眼中,这“道长”只是因师门独一无二的秘宝可能出现了“赝品”或“流失”而感到惊讶和关切。他摆了摆手,身体靠回椅背,带着一种回忆往事的不经意,甚至掺杂着几分对过往“战绩”的炫耀,开始讲述:
“渊源?咱家看不像。那是个不识抬举、硬骨头的小子,看着文文弱弱,像个读书种子,没想到脾气倒犟得很,跟他那死鬼爹娘一个德行。”
他端起桌上的温茶,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,毫无贵族仪态地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茶渍,继续说道:“那是刚入关不久,朝廷颁布圈地令的时候。咱家随着豫亲王多铎王爷征战,立了些功劳,按规矩,有权圈占些无主之地……或者说,需要变成无主之地的好田产。”他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
“京郊有一块上好的水田,靠近水源,土地肥沃,原本属于一个汉人小地主。按朝廷的规矩,那地界划给了咱正黄旗。可那家子人,冥顽不灵,死活不肯投充,还敢出言不逊,说什么‘祖宗基业,誓死不弃’,‘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’之类的混账话,简直是给脸不要脸!”
鳌拜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,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,那是征服者对不肯屈服者的蔑视与践踏。“哼,敬酒不吃吃罚酒。在关外,这等事见得多了。咱家一怒之下,就命人将他们……‘处理’了。”他再次用了那个轻描淡写、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词“处理”,仿佛只是随手清除了一些碍路的石块杂草。
“当时那家人里,就剩下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,年纪看起来和道长你差不多,吓得面无人色,浑身抖得像筛糠,缩在角落里,连头都不敢抬。咱家看他年纪轻轻,似乎怕死得很,不像他那般硬气寻死的爹娘,一时……嗯,一时‘心善’,也是瞧着那田地需要人耕种,便依着‘投充法’,将他留了下来,充作咱府上的包衣阿哈,打发到后院马厩去养马,也算给他一条活路。”
戚睿涵静静地听着,心脏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不断地收缩,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痛楚和窒息感。他能清晰地想象到那一幕的惨烈——清兵铁蹄践踏,家园顷刻破碎,亲人惨遭屠戮,而一个来自现代、习惯了和平与秩序的大学生,骤然面对如此赤裸裸的血腥、野蛮与暴力,那种极致的恐惧、无助与精神冲击,足以让任何人崩溃。张晓宇,那个在学校里因为袁薇而与他有些龃龉、有些书生意气的同学,竟然经历了如此地狱般的场景。
“就在清点那家……嗯,清点财物的时候,”鳌拜继续说着,目光再次落在那安静的手机上,带着几分回忆的恍然,“咱家的人从他随身携带的、一个样式古怪的包袱里,搜出了这么一个类似的方匣子。黑乎乎的,大小跟你这个差不多,也是这般光滑。当时那小子,原本还吓得魂不附体,一见到这东西被搜出来,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,疯了一样扑过来抢夺,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嚷着什么……什么‘手鸡’?对,就是‘手鸡’。咱家当时听得一愣,完全不明所以,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或者是某种地方的方言土话。见他如此失态,如此在意这黑匣子,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,或许内藏机关或者藏宝图之类,便顺手夺了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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