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城,刘家,试武场。
初冬的寒风带着湿冷的肃杀,刮过青石板铺就的巨大演武场,吹得两旁旌旗猎猎作响。场边高台之上,唯有大长老刘震山端坐主位,目光淡漠地扫视着台下,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掌控欲。他身旁的几张檀木太师椅空空荡荡——那是属于家主与其夫人的位置,已空了整整八年!
八年前,刘镇南的父母——当代家主刘振山与其夫人柳氏,在一次外出探查家族矿脉途中离奇失踪,音讯全无,如同人间蒸发。此事成了悬案,也成了刘镇南心中最深的痛。自那之后,大长老刘震山便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整个刘家,而失去父母庇护的刘镇南,也从“少家主”彻底沦为了人人可欺的“废物”。
台下,一众刘家子弟的目光,或同情、或漠然、更多的则是鄙夷与嘲弄,都聚焦在场中那个踉跄挣扎的身影上。
刘镇南咬着牙,口中的铁锈味和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。他的左肋处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,那是刘天骄——大长老刘震山的宝贝孙子,刚才一记狠辣的“裂石掌”留下的印记。掌劲霸道,不仅打断了他左侧第三根肋骨,更震得他内腑翻腾,气血逆行。淬体三重与淬体六重之间巨大的鸿沟,让他连一招都难以接下。
“啧啧,三叔家这废物,淬体三重都练了三年了,还没突破,爹娘走得早,也没人好好教导,真是丢尽了我刘家的脸面!”刘天骄一身锦袍,负手而立,脸上带着施暴后的快意和对刘镇南身世的轻蔑。他刻意强调了“爹娘走得早”,如同在刘镇南未愈的伤口上撒盐。
“天骄哥说的对!这种无父无母的废物就该早点清理出门户,免得浪费家族资源!”旁边几个依附刘天骄的子弟立刻出声附和,刻薄的笑声像针一样刺在刘镇南耳中。
刘镇南勉强抬起头,汗水混着血污从额头流下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他看不到记忆中父母关切的眼神,只有高台上大长老刘震山嘴角那一丝冰冷的弧度,如同俯瞰蝼蚁。父亲曾是顶梁柱,母亲曾是温柔港湾,如今却不知所踪,生死不明!他这个无依无靠的“少家主”,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!
‘八年…整整八年!’刘镇南心中低吼,‘自我十岁测试出那该死的微弱灵脉,被判定为‘废脉之体’后,境遇便一日不如一日。父母失踪后,更是受尽白眼,资源克扣殆尽!若非如此,我怎会还在淬体三重挣扎?!’他体内的经脉多处郁结,灵气运转艰涩无比,仿佛天生就比别人多了一道枷锁。这所谓的“废脉”,加上失去双亲的庇护,成了他坠入深渊的双重枷锁。
他挣扎着想要爬起,一只穿着金丝云履的脚却狠狠踩在了他的手背上,用力碾了碾,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。
“够了,天骄。”大长老刘震山那略显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,带着刻意的制止,却又蕴含默许的冰冷,“他毕竟姓刘,留些体面。免得日后有人嚼舌根,说我刘震山苛待亡兄遗孤。”
这假仁假义的话比直接的辱骂更刺耳。所谓“遗孤”、“体面”,更像是给刘镇南最后挂上的耻辱标签。刘震山要的,是他彻底沉沦,再也翻不起浪,好名正言顺地将他从“少家主”的位置上抹去,由刘天骄取而代之。
刘镇南没吭声,眼中的血丝如同蛛网蔓延。他默默抽出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,手背上留下清晰的靴底纹路。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颤抖,但那脊梁,在巨大的屈辱和孤独中,竟倔强地挺得笔直!求饶?在这些人面前,他永远都不会!
演武结束,人群散去,只留下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。刘镇南忍着剧痛和内心翻涌的悲怆,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那位于家族最偏僻角落的住所——一处破败的小院,连守护的家丁都没有。路上,几个丫鬟小厮看到他都远远避开,一个端着泔水桶的粗使婆子甚至故意将脏水泼在他脚前,浑浊的液体溅了他一身。
“不长眼的东西!快滚开,别脏了地!”婆子撇着嘴骂道,眼中满是鄙夷。
刘镇南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,指节捏得发白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和溅到的脏水,继续沉默地向前。回到那间简陋、四处漏风的石屋,刚拿起桌上那冰冷的粗面饼,门外传来通报,声音里没有丝毫恭敬:
“刘镇南!唐家小姐找!”
话音未落,一道窈窕的身影已经带着冷香走了进来。来人正是与刘镇南自幼定下婚约的唐小婉。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轻纱长裙,腰肢纤细,肌肤白皙胜雪,姿容在青云城是出了名的秀丽。只是此刻,她脸上没有半点青梅竹马的情意,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冷漠,看向刘镇南的眼神,如同在看一件需要处理掉的碍眼垃圾。
“不必费心了。”唐小婉的声音比她的表情更冷,如同寒冰碎裂。她径直走到那布满裂纹的木桌前,随手从袖中取出一块丝绸包裹的东西,“啪”地一声丢在粗糙的桌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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