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柳儿那日离去后,林晏清便像是无事发生般,依旧过着静养的日子。孕期的倦怠感如潮水般时涨时落,她多数时候只是歪在暖榻上,看看闲书,或是看着景珩在眼前玩耍。只是那双沉静的眸子里,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。
关于长姐林晏华和那张旧纸条的事,她压在心底,并未对萧煜提及。并非刻意隐瞒,而是此事牵扯到她未嫁时的林家内帷,线索又如此模糊不清,冒然将王府势力牵扯进来,恐打草惊蛇,也易将简单之事复杂化。她需要先靠自己理出些头绪。
这日天气晴好,她精神也爽利些,便让云袖扶着在院子里慢慢散步。春风和暖,吹拂着新发的柳条,廊下的鹦鹉学着景珩昨日的童言,怪声怪气地叫着“妹妹,妹妹”,逗得一旁伺候的丫鬟们都掩嘴轻笑。
“娘亲!”景珩像只小炮弹似的从月亮门后冲出来,手里举着一只草编的蚱蜢,献宝似的递到林晏清面前,“秦川叔叔新教的!给妹妹玩!”
林晏清笑着接过那只活灵活现的草蚱蜢,摸了摸儿子跑得红扑扑的小脸:“景珩真乖,妹妹知道了定会欢喜。”她顿了顿,似随口问道,“景珩可还记得华姨母?”林晏华出嫁早,景珩出生后见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景珩歪着头想了想,摇摇头:“不记得了。娘亲,华姨母好看吗?”
“华姨母啊……”林晏清目光投向远处摇曳的花枝,语气带着些微的飘忽,“她性子静,书画极好,从前在家时,她屋里的墨香总是最浓的。”
她想起未出阁时,长姐的院子总是最清静的。姐妹几个聚在一起说笑玩闹,长姐多数时候只是含笑听着,偶尔插一两句,也是温声细语。她那时只觉得长姐性子使然,如今回想,那份沉静里,是否也藏着她未曾窥见的心事?而那心事,是否与苏家,与那“旧簪”有关?
“王妃,起风了,仔细着凉。”云袖在一旁轻声提醒。
林晏清收回思绪,点了点头,由她扶着回了暖阁。
坐在窗边,她让锦书取来了纸笔。并非要写什么,只是无意识地蘸了墨,在宣纸上随意勾勒。笔尖游走,不知不觉竟画出了一支簪子的轮廓,是记忆中某支常见的兰花簪样式。
“旧簪……”她喃喃自语。长姐通过柳儿传递警告,指向“苏”和“旧簪”。这“旧簪”定然不是泛指,必是特指某一件。会是长姐之物?还是她林晏清之物?亦或是……与苏家相关的某件信物?
她放下笔,揉了揉额角。时隔多年,要查清一桩深宅旧事,谈何容易。知晓内情的崔嬷嬷已死,长姐远嫁,关系疏淡,如何开口询问?难道要去查长姐当年的陪嫁单子?那更是逾越了界限。
正思绪烦乱间,萧煜下朝回来了。他今日神色较前几日轻松些许,脱下朝服换上常衣,便坐到她身边,很自然地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。
“今日孩子可闹你?”他声音低沉温和。
“还好,比前几日安生些。”林晏清靠在他肩头,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气息,暂时将烦忧抛开,“王爷今日似乎心情不错?”
“嗯,”萧煜颔首,“南疆那边,边关守将截获了一队形迹可疑的商队,虽未抓到核心人物,但搜出了一些与京城联络的密信,正在破译。地牢里那个影卫,也开始松动了,虽还未吐露关键,但态度已不似先前强硬。”
这算是连日来难得的好消息。林晏清也替他松了口气:“看来,对方的阵脚有些乱了。”
“狗急跳墙罢了。”萧煜冷笑一声,随即又放缓语气,“不过这些琐事你都不必操心,只管养好身子便是。”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,眼中满是疼惜,“我瞧你近日似乎总有些神思不属,可是有什么心事?或是身子哪里不适?”
林晏清心中一暖,摇摇头,寻了个借口:“没有,只是孕期容易多想,偶尔会梦到些旧事罢了。”
萧煜不疑有他,轻轻揽住她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他顿了顿,像是想起什么,“过两日是你母亲的寿辰,虽说不宜大办,但礼数不可废。你可要回府一趟?若想去,我多派些人护卫。”
母亲寿辰?林晏清心中一动。这倒是个回林府的机会。虽不能直接询问长姐之事,但或许能借着探望母亲、整理旧日闺阁的名义,看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。
“也好,”她点点头,“许久未见母亲,心中也惦念。只是我身子不便,略坐坐便回。”
“好,我来安排。”萧煜应下。
两日后,宸王府的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,平稳地驶向林府。林府早已得了消息,中门大开,林夫人亲自在二门处迎接。见到女儿,林夫人眼圈便红了,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:“瞧着清减了些,可是孕期辛苦?”
“母亲放心,女儿一切都好,只是前些时日照顾景珩略有些劳累,王爷不许我出门,将养些日子便好了。”林晏清笑着安抚,目光扫过母亲身后那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。多年未归,府中仆役也换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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