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耳欲聋的低音轰鸣在七平米的逼仄空间里疯狂冲撞,如同困兽最后的咆哮。陈楚的指关节重重砸在最低沉的A音上,破旧立式钢琴的木质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积年的灰尘簌簌腾起,在惨白灯管的光晕中狂乱飞舞。窗外,一道粗壮的闪电撕裂浓云,瞬间照亮他赤裸上半身上新旧交错的疤痕——那是十年间无数次被绝望吞噬时,琴键碎裂边缘划下的印记,也是执念淬炼的勋章。汗水沿着紧绷的脊背沟壑急速滑落,砸在落满灰的琴键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决绝。
嗤啦!
那张印着《时光的背影》的节目组曲目单残骸,还静静躺在门口的垃圾桶里,锯齿状的裂口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嘴。
门外,高跟鞋叩击水泥地面的声音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筒子楼深处更为清晰的滴答水声、隔壁夫妻的争吵、楼道里飘来的劣质油烟味。这些构成陈楚十年日常的背景音,此刻却像被那一声撕裂和琴键的咆哮暂时驱散了。空气里只剩下他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,每一次呼出,都像是将十年积压的污浊废气强行排出这具躯壳。
他缓缓直起身,肩胛骨如同两片收拢的锋利骨翼,在昏暗光线中投下沉默的剪影。目光扫过墙角堆积如山的硬壳笔记本,那些塞得鼓胀、纸页卷曲发黄的《原创曲库·未发表》。十年。3600多个日夜。每一次被无形的锁链勒紧喉咙几近窒息时,是这些冰凉坚硬的键盘和纸页,承载了他每一次敲落的、几乎压碎灵魂的沉重。
手机在单人床的角落震动起来,屏幕幽光在昏暗中闪烁,映亮屏幕上那个没有存储却烂熟于心的座机号码——星灿娱乐法务部。十年间,这个号码只代表一件事:催缴那份天价违约金的最新账单,提醒他牢笼的边界。陈楚没动,任由那震动声在死寂中徒劳地嗡鸣,直至耗尽最后一丝电量,屏幕彻底黯淡。他扯过搭在椅背上那件洗得发白变形的旧T恤套上,布料摩擦过皮肤上细微的伤痕,带来一阵粗糙的真实感。
“祭天?” 他对着满墙沉默的笔记本无声开口,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,“那就看看,是谁的祭坛。”
三天后,当林薇再次站在那扇漆皮剥落的木板门外时,指尖的粉色指甲油抠紧了手中那个比上次更厚实的硬壳文件夹。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三天前被那声撕裂和摔门巨响震出的心悸,以及楼道里顽固的霉味带来的不适。她甚至能听到门内隐约传来的、断断续续的钢琴声,旋律陌生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让她心底那点残留的轻蔑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。
笃,笃笃。敲门声带着一种刻意调整过的、介于职业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。
门开了。陈楚站在门后,依旧是那身洗旧的棉T恤,脸色苍白,但眼神沉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,没有丝毫三天前的狂躁痕迹。他侧身让开一条通道,没有寒暄。
“陈先生,”林薇走进这间依然狭窄逼仄的小屋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,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扫过墙角那台斑驳的钢琴,琴键上似乎还残留着新近落下的指印,“关于上次的沟通,可能存在一些误会。节目组非常重视您的回归,这次我带来了正式的合作协议,希望能详细沟通。”
她把文件夹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小方桌上,桌面堆着几本摊开的乐谱手稿,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和音符看得她眼花缭乱。她从中抽出那份装订精美的合同,推到他面前。
“陈先生,您看,”林薇翻开合同,涂着精致甲油的指尖点在一行加粗的条款上,“这是您的演出酬劳,税后这个数。”她报出一个数字,对于沉寂十年的艺人来说,高得离谱,带着一种刻意的“诚意”。
陈楚的目光掠过那串数字,脸上没有任何波澜。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指腹的硬茧敲击着薄薄的木板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,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感,仿佛在应和着什么。“条件呢?”他抬眼,视线如同实质般钉在林薇脸上,“总不会真让我回去唱《时光的背影》吧?”
林薇脸上的职业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又绽开:“当然不是!节目组充分尊重您的意愿。开场曲目可以再商量,但赛制……”她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措辞,“《巅峰对决》毕竟是残酷的末位淘汰制,首轮淘汰两人。节目组希望您能发挥‘情怀引爆点’的最大价值,在开场舞台倾注所有情感,给观众留下最深刻的‘经典重现’印象。毕竟,情怀是无价的,不是吗?”
她语速加快,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施压:“至于后续,我们理解您可能……需要一些时间重新适应舞台节奏。把最闪亮的舞台留给当下的‘巅峰’力量,比如我们的主推艺人周哲宇,对整个节目的流量生态也是最优选择。您开场的情怀演绎和他的巅峰表现形成接力,话题度绝对爆棚!这是双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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