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!”
林昭算准了时机,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。
他跌跌撞撞地扑到林根腿边,死死抱住,然后才缓缓仰起那张涂抹了血污的小脸。
他刻意控制着声线的颤抖,让每个字都带着恐惧与委屈,指着自己后脑的伤口。
“是奶奶……她来了……要抢鸡,我护着,她就推我……”
他用力一吸鼻子,逼出两行滚烫的眼泪,混着血和灰尘滑下。
每一个抽噎的停顿都精准地敲在林根的心上、
“娘……娘为了护我……也摔了……”
林根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,眼前瞬间血红。
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,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。
当他看到儿子后脑那道被石子划开的口子,温热的血正浸湿孩子的头发,一股暴戾的怒火瞬间被点燃。
“天杀的!”林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“根子,快!先给孩子处理伤口!”
闻讯赶来的王婶眼疾手快,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沾了点水,小心翼翼地帮林昭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。
血被擦去,那道翻开皮肉的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。
林根看着这一幕,双拳死死攥紧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什么孝道,什么长辈,此刻在他心中都化为了灰烬!
他娘推的这一下,是要他儿子的命!
就在这时,被请来的刘婆婆开口。
她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,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根子,你媳妇这是动了胎气,急怒攻心,又受了惊吓,怕是伤了根本了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林根心上。
“眼下最要紧的是卧床静养,一步都不能动。吃的喝的也不能少,得想办法把亏空的身子补回来。”
刘婆婆顿了顿,语气变得无比严肃。
“最最要紧的,是不能再受一丁点儿刺激!不然……大人孩子都难保。”
“大人孩子都难保!”
这几个字,像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林根的心脏。
他猛地看向炕上气若游丝的妻子,那张脸白得像纸,了无生气。
他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要用什么药?多少钱?您尽管开!”林根的声音都在抖。
“只要能保住我媳妇和孩子,砸锅卖铁我也认!”
林昭看着父亲这副模样,一直紧紧悬着的心,终于稍稍落下了一点。
这个家,还有救。
“这是吊命的药,先赶紧给你媳妇熬上一顿。”
刘婆婆从随身的布包里,小心翼翼地摸出几味干瘪的草药递给林根。
“这是吊命的药,先拿去用。”随后她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在林根面前晃了晃。
“诊费三百文,一文不能少。老婆子我出来得急,药没带全,剩下的你得自己上我那儿去拿,拿药的时候,把钱一并结了。”
刘婆婆指了指那几味草药。
“根子,我丑话说在前头,”
“这几味是吊命的,先用着。但你媳妇伤了根本,后面要用到的几味药,都金贵得很。”
“老婆子我也得花钱去药铺买。你手头得宽裕些,不然……这病拖不起。”
听到这个数字,林根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嘴唇动了动,却没发出声音。
但当他的目光转回到炕上妻子惨白的脸上时,所有的犹豫瞬间被决绝取代。
“您放心,钱……我来想办法!”
刘婆婆又仔细交代了煎药的法子,看了眼炕上的李氏,轻轻叹了口气,摇着头走了。
帮忙的妇人们也悄悄退了出去。
王婶走在最后,拍了拍林昭的肩膀,低声骂了句作孽,便带上院门走了。
很快,喧闹的小院就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林根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味药材放进灶间的陶罐里,添上水,蹲在灶前沉默地拉着风箱。
林昭也学着父亲的样子,小小的身子蹲在他旁边,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跳动的火光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火苗舔舐着罐底,丝丝缕缕的苦涩药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。
风箱的“呼嗒”声中,林根粗糙的大手停顿了一下。
他侧过头,借着灶膛的火光仔细端详着儿子头上的伤口,眼神黯然。
“昭儿,还疼吗?”
林昭摇了摇头,目光却并未从那沸腾的药罐上移开。
“爹,我不疼。”
他那只小手悄悄攥紧了父亲满是补丁的衣角,声音中带着一丝后怕。
“爹,”
“奶奶……她还会再来的,对不对?”
这个问题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破了父亲想要维持的平静。
“她今天没拿到鸡,也没拿到钱……她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的。”
林根拉风箱的动作彻底停住。
林昭适时地表现出一个孩子的恐惧,身体微微发抖,攥着父亲衣角的手也更紧了。
“爹,奶奶今天疯了一样,就为了抢我们的鸡,她那么贪钱……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要用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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