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女人……她……她用血和泥……在地上写字?
她写了字……那个老宫女……就不敢叫了?
字……原来……这么可怕吗?
苏禾深潭般的目光落在明玉身上,带着审视。小家伙显然被刚才那一幕深深震撼了。那三个带着血污的字迹,如同最原始的图腾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神秘,深深烙印在了她幼小的灵魂里。
恐惧,有时也是一种力量。一种让人敬畏、让人服从的力量。
苏禾没有回答。她收回目光,不再看瘫软的春杏,也不再看惊恐的明玉。她扶着冰冷的墙壁,极其艰难地、一步一步地挪回窝棚旁,重新靠坐回那块冰冷的木板上。
身体的透支和灵魂的剧痛如同两座大山,要将她彻底碾碎。她需要休息,需要恢复。但危机四伏,时间紧迫。
她的目光,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再次扫过大殿。最终,定格在昨夜用来熬煮椒艾汤、此刻罐底凝结着厚厚药渣的破瓦罐上,以及……角落里那几块刮取过松脂后剩下的、深褐色的松脂碎块。
药渣……松脂……
昨夜临时调配的松脂冻疮膏效果有限,且数量太少。明玉手上的冻疮虽有缓解,但依旧红肿。而自己手上这些深入骨髓的寒痹……
一个念头瞬间成形。
她扶着冰冷的木板,极其缓慢地再次站起身。动作迟缓得如同百岁老人。她走到那个破瓦罐旁,蹲下身,用肿胀僵硬的手指,费力地刮取着罐底那层坚硬粘稠的药渣。刮下小半捧黑褐色的粉末。
然后,她走到那堆松脂碎块旁,捡起几块。又走到昨夜生火的余烬旁,用枯枝小心地拨开灰烬,露出下面尚有余温的暗红色炭火。
她将松脂碎块和药渣粉末混合在一起,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碎瓦片上。然后,将碎瓦片小心地架在了炭火边缘温度稍低的地方。
滋滋……
松脂碎块在炭火的烘烤下迅速软化、融化,变成粘稠的琥珀色液体。黑褐色的药渣粉末被搅拌进去,在高温下与松脂迅速融合。一股更加浓郁、更加苦涩、带着焦糊药味的奇异气息弥漫开来。
苏禾用枯枝用力地搅拌着,让松脂和药渣粉末充分融合。粘稠的液体颜色由琥珀色变成一种深褐近黑、如同沥青般的膏状物,散发出强烈的药气和松香。
搅拌均匀后,她立刻用枯枝将这团滚烫粘稠的深褐色膏状物挑了起来,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另一块冰冷的碎瓦片上。
深褐色的膏体在冰冷的瓦片上迅速冷却、凝固,变成一块不起眼的、散发着怪异浓烈气味的黑褐色“泥块”。
比昨夜那块更黑,更粘稠,药味更冲鼻。
苏禾拿起这块还带着余温的“强化版冻疮膏”,转身。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蜷缩在稻草堆里、正紧张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的萧明玉身上。
她走到明玉面前,蹲下身——这个动作让她几乎眼前一黑。
她没有说话。只是伸出自己那只涂抹了药糊、依旧肿胀的手,用指尖从那块黑褐色的“泥块”上,小心翼翼地抠下了一小点膏体。
然后,在明玉惊恐、茫然、不知所措的目光注视下,苏禾那沾着一点黑褐色膏体的指尖,轻轻地、极其缓慢地,点在了明玉一只小手上,那处依旧红肿的冻疮上。
指尖微凉,带着一股极其强烈的、混合着松香和浓烈苦涩药味的触感。
明玉的小手猛地瑟缩了一下!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立刻传来。相反,那红肿发痒的冻疮处,接触到那微凉的膏体后,先是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,紧接着,一股清晰得多的、带着微微刺痛的温热感,如同细小的暖流,缓缓渗透进去!
那感觉……比昨天那个黑乎乎的东西……更热?好像……更有力?
她的小身体僵住了,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一点微小的、黑褐色的膏体痕迹,又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苏禾。
苏禾深潭般的眸子平静地回望着她,眼神里没有任何威胁,只有一片深沉的、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疲惫,以及一丝……不容置疑的指令。
她将手里那块小小的、黑褐色的“强化冻疮膏”,轻轻放在了明玉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小手里。
意思再明白不过:自己涂。这个,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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窝棚旁,跳跃的火光早已熄灭,只剩下一小堆冰冷的灰烬。惨淡的晨光透过破洞,吝啬地洒下几缕,照亮地砖上那三个深褐近黑、带着血污的“人”、“口”、“手”,也照亮了蜷缩在稻草堆里的两个身影。
萧明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黑褐色的、散发着浓烈药味的“泥块”,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她学着苏禾的样子,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指,极其谨慎地抠下一点点膏体,然后笨拙地、一点一点地涂抹在自己两只小手上红肿的冻疮处。
那股清凉之后带着温热刺痛的感觉再次传来,比昨天更清晰,更深入。红肿处的刺痒感似乎被这温热刺痛强行压制了下去,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缓。她涂得很专注,很认真,仿佛在进行一项庄严的仪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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