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屋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血腥与狼藉,却隔不断那弥漫在空气中、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,以及更深沉的、源自灵魂的震撼。
墨衍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滑坐在地。手中那枚属于王烁的玉牌,沾染着些许尘土和暗沉的血迹,冰凉而硌手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,其上缭绕的黑色魔气正在缓缓消散,但那股阴冷暴戾的余韵,以及经脉中隐隐的胀痛感,依旧清晰可辨。
他刚才……真的动用了他体内那可怕的力量,重创了王烁。
而师尊她……
他抬起头,目光投向桌边那个已然恢复“平静”,正拿着块旧布,慢条斯擦拭着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的青色身影。
依旧是那副单薄的身躯,依旧是那张苍白怯懦的脸。但此刻,在墨衍眼中,这道身影却笼罩上了一层无比神秘、无比厚重的迷雾。
轻描淡写,漫步于筑基中期修士的致命攻击之中。
指尖轻划,言出法随般瓦解强敌防御,重创其本命法器。
最后那一声“滚远点”,平静,却带着执掌生死的漠然威严。
这真的是那个修为低微、性格怯懦、差点把他扔在后山自生自灭的外门长老柳清漪?
巨大的认知冲击,让他脑海中一片混乱,甚至暂时压过了对自身失控的恐惧和对王烁下场的后怕。
苏禾擦完了“灰尘”,将旧布丢到一旁,仿佛才注意到瘫坐在地、眼神复杂的墨衍。
“玉牌收好。”她淡淡开口,打破了屋内的沉寂,“待会儿若有人问起,便说是你从他身上找到的,算是他深夜袭杀的罪证之一。”
墨衍握紧了玉牌,冰凉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师尊……那个人……他还会回来吗?”
他指的是那个恐怖的血煞宗使者。
“短时间内,不敢。”苏禾语气平淡,走到窗边,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一片狼藉,“他的血煞幡受损,心神受创,需要时间恢复。而且……他摸不清我的底细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当然,他背后的势力,不会就此罢休。更大的麻烦,还在后面。”
更大的麻烦……墨衍的心沉了下去。一个筑基中期的使者就已经如此可怕,那他背后的……
“怕了?”苏禾侧头看他,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。
墨衍抿紧嘴唇,这一次,他没有立刻回答。怕,当然是怕的。但比起纯粹的恐惧,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正在滋生——一种见识过更广阔、更恐怖的世界后,对力量的渴望,以及对眼前这个神秘“师尊”更深的好奇与……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。
他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坚定:“不怕。”
苏禾不置可否,目光重新投向窗外。
天色将明未明,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刻。
远处的天际,已然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鱼肚白。
而也就在这时,数道强横的灵压,由远及近,正迅速朝着这片破败的院落而来!其中一道,赫然是戒律堂执事周震那熟悉而冰冷的气息!另外几道,也皆是筑基期修士,带着肃杀与探查之意。
显然,昨夜此地的动静,尤其是王烁重伤濒死(其跟班逃回后必然上报),以及那短暂却激烈的筑基期交手波动,终于引来了宗门高层的注意。
墨衍瞬间紧张起来,下意识地看向苏禾。
苏禾脸上,那属于“柳清漪”的惶恐与无助,再次如同面具般精准地浮现。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,深吸一口气,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,然后对墨衍低声道:“记住我说的话。无论谁来问,我们只是受害者。”
话音刚落——
“砰!”
院子的破篱笆门被人从外面强行推开,发出了最后的呻吟,终于彻底散架。
以周震为首,三名身穿玄色戒律堂服饰的筑基修士,面色冷峻地走了进来。他们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院中的景象所吸引——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腐蚀爪痕、碎裂的青石、黯淡的血色气息残留、以及墙根下那个胸口塌陷、面如金纸、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王烁。
周震的眉头瞬间拧紧,眼中锐利之色更盛。他身后两名戒律堂修士也是脸色凝重,迅速散开,警惕地探查着周围。
“柳清漪!”周震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,瞬间锁定在从茅屋内怯生生走出来的苏禾身上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,“这是怎么回事?!王烁为何会重伤在此?昨夜此地又有何人在此争斗?!”
苏禾(柳清漪)身体微微一颤,脸上毫无血色,眼圈瞬间就红了(逼真的演技),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恐惧:“周……周师兄!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!”
她指着院中的狼藉,以及墙根的王烁,语无伦次却又条理清晰地“哭诉”起来:
“昨夜……昨夜弟子与劣徒早已歇下,谁知……谁知王烁师侄带着两人,深夜擅闯,还欲行不轨,用迷魂散,撬我房门!幸得……幸得劣徒机警,与他们搏斗,混乱中……王师侄不知为何,突然……突然就重伤倒地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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