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牙喉咙里滚动的低吼像绷紧的钢丝,刮擦着凝滞的空气。它枯瘦的身体紧贴着夜刹的小腿,肌肉虬结,幽绿眼瞳死死焊在前方走廊尽头的黑暗。那里,湿漉漉的蠕动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、更粘腻的声响,像是无数团湿肉在缓慢摩擦,间或夹杂着细微的、令人牙酸的骨质挤压声。
腐败的甜腥味浓烈到几乎化为实体,混着陈年尘土的霉味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变质的油脂。
夜刹左手紧握着那块染血的名牌,金属边缘硌着掌心。右手指间,手术刀冰冷的触感是唯一的清醒。深渊之瞳没有主动开启,但左眼深处已传来隐隐酸胀,仿佛被无形的污秽气息刺激着。
“走。”一个字,沙哑低沉。
他率先迈步,靴底踩过地面一层滑腻的、不知名的污垢,几乎没有声音。狱牙寸步不离地跟上,四爪落地无声,只有鼻息粗重,不断翕动,试图从这令人作呕的气味中分辨出更多信息。
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、锈迹斑斑的铁门,虚掩着,门缝里渗出的黑暗比周围更加浓稠。那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和诡异的摩擦声,正源源不断地从门后涌出。
门上模糊的标识牌,残留着褪色的“B1”字样。
危险。图纸上的标注猛地撞进脑海。
夜刹的脚步在门前停顿了一瞬。他侧耳倾听,除了那粘腻的摩擦声,没有其他动静。左手缓缓按上冰冷的铁门,锈屑簌簌落下。
吱呀——
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门被推开一道更大的缝隙。
视野骤然开阔,却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。
空气骤然变得湿冷,腐臭指数级攀升,几乎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、肉眼可见的腐败微粒。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,像是废弃的储藏室或者停尸房的延伸。微弱的光线从高处几个破损的通风口筛落,勉强勾勒出地狱的轮廓。
地面上,墙壁上,甚至部分天花板上,覆盖着一层厚厚的、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暗红色生物组织,像是巨大异形的胃壁,表面布满扭曲增生的血管和不断渗出黄绿色粘液的囊泡。
而在空间正中央,堆积着小山般的、难以名状的有机物残骸——破碎的骨骼、撕裂的衣物、半融化的脂肪组织……所有这些污秽之物被某种粘稠的、蛛网般的灰白色菌丝死死缠绕、包裹、粘合,形成了一个不断蠕动、收缩的、直径近三米的巨大肉茧!
那粘腻的摩擦声和挤压声,正是从这个可怖的肉茧内部发出!
狱牙的低吼变成了受威胁的咆哮,背毛彻底炸开,獠牙龇出,对着那搏动的肉茧发出威胁。
夜刹的呼吸屏住了,胃部一阵翻搅。他的目光猛地被肉茧旁边的墙壁吸引——
在那层蠕动的生物组织覆盖下,裸露的混凝土墙面上,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!那不是无意识的抓痕,而是用某种尖锐物、以极大的痛苦和绝望刻出的、深深陷入墙体的文字!大片已经干涸发黑、甚至被新的粘液覆盖的血迹泼洒其上,更添狰狞。
最近的几行字,还能勉强辨认:
“逃不掉了…他来了…”
“耳朵里…有东西在爬!!!”
“院长不是院长了!他在吃人!在吃人啊!!!”
“救命…谁都好…杀了我……”
最后几个字扭曲变形,仿佛书写者的手指已经异化成了爪子。
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。院长在吃人。
嘶啦——
一声尖锐的、如同厚实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异响猛地从肉茧方向炸开!
肉茧表面剧烈鼓胀,一处包裹物猛地破裂!一条婴儿手臂粗细、色泽暗紫、表面覆盖着滑腻粘液和无数细小吸盘的触手,如同出洞的毒蛇,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离它最近的狱牙猛刺过来!顶端骤然裂开,露出一圈螺旋状的、惨白色的锋利角质齿!
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!
“吼!”
狱牙的反应更快!饥饿和守护的本能压过了恐惧!它四肢猛地蹬地,非但没有后退,反而迎着触手扑了上去!身体在空中极尽扭动,精准地避开触手正面的噬咬,布满幽绿光泽的腐蚀獠牙狠狠合拢,咬向触手的中段!
噗嗤!咯嘣!
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!狱牙的「腐蚀之牙」发挥了作用,暗紫色的触手外壳如同被强酸腐蚀般瞬间变黑发脆,犬牙强大的咬合力瞬间将其咬断!
一截断掉的触手掉在地上,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扭动,喷溅出大股腥臭扑鼻的墨绿色粘稠汁液!
但断裂触手的后半截,却以一种违背物理定律的惯性,猛地向前一甩,狠狠抽击在狱牙的前肢肩胛处!
啪!
一声闷响,伴随着狱牙一声吃痛的哀鸣!
它被抽得向后翻滚出去,撞在一个生锈的铁架上才停下。被抽中的部位,毛发瞬间枯焦脱落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肿胀,边缘泛起密密麻麻的白色脓泡,一股肉类腐烂的恶臭立刻弥漫开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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