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杜……何渡医生,请移步后院,给母亲诊治吧!”
楚楚她声音轻颤。
何渡嘴角微勾,一袭素白长衫衬得他身形修长,腰间悬着的银质药箱在烛光下泛着冷芒。
“穆夫人忧思过度,气血郁结,如今公主亲临,这病已好了一半。”
他嗓音温润,让楚楚一时有些恍惚,这声线和身形与梦中的杜清和竟然如此相似。
众人行至主屋外,丫鬟们早已备好朱红脉线,丝线如血,静静垂落在檀木托盘中。
何渡指尖轻拈丝线一端,阖目凝神。
夜风掠过庭前海棠,花瓣簌簌而落,众人屏息,只听得见线丝轻微的震颤声。
片刻后,他倏然睁眼,眸若星河:“夫人脉象沉滞,瘀阻于脑络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掀开药箱。
箱中银光乍现——整齐排列的手术刀钳寒光凛冽,下层白盒上印着古怪图案,和稀奇古怪排列得非常整齐的文字。
“这是何物?你……要作甚?”
管家骇然倒退,这分明是暗器,莫不是又是鹿则毅搞的鬼?
穆承宇剑刃出鞘,寒芒直逼何渡咽喉:“妖人安敢放肆!”
剑锋贴肤的刹那,何渡瞳孔微缩,却见楚楚翻腕压下父亲的手:“父亲且慢!”
她指尖触到剑身,冰凉刺骨,却稳如磐石。
何渡从容取出一根极细的丝线,将一端抛向楚楚:“请公主将此线置于夫人腕间。”
丝线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,宛如月华倾泻。
待楚楚依言而行,他又从箱底取出一面琉璃镜,镜面光滑如秋水,指尖轻触,竟泛起涟漪般的波纹,一排排文字缓缓爬满了琉璃镜面。
“装神弄鬼!”
穆承宇剑尖微颤,却见镜中骤然红光弥漫,那丝线竟在虚空中化作游丝,顺着夫人手臂脉络蜿蜒而上,如灵蛇探穴。
管家再按捺不住:“小子,你可别耍花招,这是何种妖术?”
“聒噪!”
何渡袖袍轻拂,一枚薄如蝉翼的纳米贴凌空飞出,纳米贴与管家的嘴唇完美贴合。
因为纳米创可贴实在太薄,旁人无法看见,只见管家突然瞪目捂喉,唇齿开合却无声响,活似一尾离水的鱼。
丝线游至夫人颅内,镜中景象陡变,一团黑红血块堵死脉络,如巨石拦江。
何渡指尖在镜面轻点,丝线瞬间化为薄刃,寒光过处,血块四分五裂。
“咳咳……”
夫人眉心微蹙,一声轻咳似惊雷炸在楚楚心头。
“母亲,母亲……”
她扑到榻前,指尖颤抖起来,轻轻抚摸着夫人的脸颊,却听何渡低喝:“别动!”
只见何渡又轻触镜面,镜中丝线正缓缓撤回,直到尾端从夫人的手腕处完全出来,夫人手腕处竟然未见一丝伤痕。
丝线尾端沾着几不可见的血珠,落地即散作青烟。
绾月和舒墨被何渡的一番操作惊得愣在当场,他俩突然感觉脑海中有记忆要冲破闸门,可到底还是未想起丝毫。
“咳咳……”
几声虚弱的轻咳在寂静的内室格外清晰。
甄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如同破茧的蝶翼缓缓展开,露出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眸。
已至正午时分,窗外日头正盛,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“夫人!”
穆承宇手中长剑“铛啷”一声坠地。
他踉跄着扑到榻前,铁铸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起妻子消瘦的面庞。
“婉婉……”
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仿佛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终于寻到绿洲。
甄婉的嘴唇轻轻开合,却只呼出几缕微弱的气息。
楚楚将母亲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,那掌心熟悉的柔软摩挲着肌肤,让她想起幼时这双手如何温柔地为自己梳发。
“母亲,您要说什么?”
她俯身凑近,闻到母亲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茉莉头油的芬芳。
甄婉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女儿的面容,当确认楚楚安然无恙时,眼底倏然泛起粼粼波光,恍若月华倾泻在深潭。
“公主,穆老爷,” 何渡适时出声,从药箱取出几个素白纸盒。
阳光透过窗纱,照得盒面上古怪的文字与图案忽明忽暗。
“夫人需要静养,切忌情绪激动!”
他戴上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,修长的手指从盒中拈起几粒莹白药丸,“这味药一日三次,每次两粒;另一味早晚各一……”
“管家,打赏!”
穆承宇的嗓音里浸着久违的欢欣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燕子。
鎏金熏炉上,香雾跟着轻轻摇曳,在地面上投下跃动的光影。
“是!”
管家击掌三下,小厮们鱼贯而入。
为首的少年捧着朱漆托盘,五百两黄金在红绸映衬下灿若朝阳。
何渡却抬手轻拒,素白衣袖划过一道流云般的弧度。
“能为夫人诊治是在下福分!”
他眼尾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楚楚,见她正低头为母亲掖被角,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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