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屈指弹飞小丫头发梢沾着的烤鱼碎屑:“我只是有些不放心……”
“骗人!”星焰突然窜到他背上揪耳朵,“主人就是嫌我碍事!”
喧闹声中突然裂开道缝隙。八云紫的洋伞尖戳破虚空,隙间里探出个金毛团子。还没椅子高的蓝抱着大号油豆腐啃得满脸酱汁,两条尾巴在身后扭成麻花。
“小星暝又在欺负自家闺女?”紫的指甲刮过星焰鼻尖,惊得小丫头头顶窜出三尺银焰,“哎呀呀,要不要把蓝过继给你当妹妹?”
幼狐突然剧烈摇头,油豆腐渣喷了星暝满脸。她慌忙用小手捂住嘴,金色瞳孔里泛着水光,发间支棱的狐耳抖得像风中落叶。
星暝抹着脸上的残渣苦笑:“你可饶了我吧,养个星焰都快把家底烧穿了。”话音未落,背后酒坛突然炸开——星焰赌气凝出的火球正把米酒蒸成雾气,引得附近醉鬼们仰头狂嗅。
星暝正打算收拾杯盘,眼角余光突然扫到篝火照不到的暗处。那位裹着斗篷的独饮身影,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真切。少年冲紫比了个手势,脚下银芒微闪。案几上的酒盏都没晃出波纹,人已经斜坐在对方另一头的长凳上。
斗篷人纹丝不动,宽大兜帽垂落的阴影里,几缕发丝随着斟酒动作轻晃。酒液注入陶碗的泠泠声里,飘来竹叶混着檀香的清冽气息。
“妖怪之山岗哨森严,这位小姐莫不是走岔了道?”星暝屈指叩着斑驳的案面,木板震得酒液泛起涟漪,“深夜独饮,可是有心事?”
素手执壶的动作微滞,袖口滑落的皓腕在月光下泛着玉色。斗篷里传来声轻笑,像是檐角风铃被夜风惊动:“军师大人好威风呢,妾身这就回永远亭蹲大牢可好?”
兜帽滑落的瞬间,万千星子恰从云隙漏下清辉。辉夜支着下巴歪头望来,月华恰好漫过辉夜无瑕的侧脸。远处篝火噼啪炸开的星火,竟不及她眸中流转的华彩一分。
星暝拎起酒碗一饮而尽:“师匠居然肯放你出竹林?该不会是偷了师匠新炼的药丸?”
“星暝君这话说的。”辉夜指尖绕着垂落的鬓发,发梢扫过案上未干的酒渍,“妾身可是遵着医嘱出来散心——倒是你。”她突然掩袖轻笑,“庆功宴上躲着别人,莫不是藏着什么心事?”
“我……”星暝低头擦着陶碗边沿。远处醉倒的河童正抱着酒坛说胡话,星焰骑在千早肩头揪她帽子边的绒球——这热闹的烟火气反倒衬得他此刻的沉默愈发突兀。
“星暝君。”辉夜的声音像浸了月光的丝帛。她忽然将酒碗往桌上一磕,指尖蘸着酒水在案上描画,水痕蜿蜒成残缺的月牙:“妾身前些日子研读诗集,有句话倒是新鲜——「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?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」……星暝君也如那些诗人一般感伤吗?”
星暝手背突然覆上微凉的触感,辉夜忽然用玉枝挑开他攥紧的拳头,沾着清露的枝条凉得人一激灵:“酒盏都要被你捏出指印了。”他抬眼时正撞见辉夜执壶斟酒,垂落的鬓发轻轻扫过桌角,松烟墨般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青灰。
“前日收拾旧物,翻出些有趣的东西。”辉夜忽然从袖中抖落半卷整洁的宣纸,墨迹洇开的“永”字缺了最后一笔,“星暝君当初陪妾身习字时,可没这般心不在焉。”
少年喉结动了动,抓过酒碗仰头灌下。清酒顺着下颌滑进衣领,喉间火烧火燎的刺痛反倒让他清醒几分。夜风裹着烤栗子的焦香拂过,某只小老鼠正踮脚去够架子上最后两串团子。
“蓬莱的仙岛看过千百次阴晴圆缺。”辉夜的团扇突然压住他欲再取酒的手,檀木扇骨沁着寒梅冷香,“倒是星暝君这模样,让妾身想起话本里悲春伤秋的酸儒。”
星暝挣开桎梏的手僵在半空。他望见辉夜眼底流转的辉光,忽然想起某个夜晚——博丽神社的庭院里,纱月她们正捧着新制的蜃气灯笼等他归来。
“那些开得再艳的花。”辉夜的声音轻得像竹叶落进酒盏,“等你看过百回凋零,便会明白……”她突然起身,“能陪你看尽沧海桑田的,终究只有不会凋零的玉枝。”
星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抬头时,辉夜早已没了踪影。夜风里飘来她促狭的轻笑:“身后~”
“哐当!”
破风的闷响混着酒液泼溅声炸开,星暝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个酒葫芦。他踉跄着扶住歪斜的桌角,眼前金星乱蹦间瞥见四个黑影从东南西北包抄过来——萃香踩着酒坛边沿摇摇晃晃,勇仪肩头扛的陶瓮足有半人高,华扇腕间锁链缠着三四个空酒瓶叮当乱响,连素来假正经的矜羯罗都拎着两坛泛着酒香的液体。
“诸位好汉饶命!”星暝脚尖刚离地就想开溜,玄铁锁链“哗啦”缠上腰际。
华扇的挥出的另一道锁链缠住少年脚踝,链子那头还拴着个鼾声如雷的河童:“上回说好战利品三七分账……”她突然用酒瓶敲了敲星暝脑门,“你倒把好酒全顺给永远亭那位当棋酬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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