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滑了。”金发的妖怪贤者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,“最近总有些厚脸皮的家伙爱往危险地带凑。”她伞尖突然戳中试图偷拿点心的草薙剑,“你说是不是啊破铜烂铁?”
星暝揉着发红的额头刚要开口,厨房方向突然飘来焦糊味。瑞灵端着冒烟的陶锅转出屏风,蓝发间别着的发到微微发颤:“诸位……要尝尝夜宵么?”
浓烟里隐约可见团黑漆漆的不明物质,星焰欢呼着扑过去的身影被阿麟及时拽住后领。她分明看见巫女藏在锅沿下的手腕——那里还留着未愈的烫伤。
……
残月攀上枯枝时,檐角积霜泛着冷光。星暝屈起右腿坐在屋脊上,身后裂开的隙间溢出紫罗兰香。
“数星星呢?”紫并排坐在星暝身旁,“再瞪下去,二十八宿都要被你看出窟窿。”
星暝没接话。紫望着他攥紧又松开的指节,忽然用指甲刮过屋脊:“小瑞灵前些日子又撞见妖怪掳走孩提的事了。”
“你答应过她会约束妖怪。”星暝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现在连村口孩童都知道尽量不要离开村庄。”
紫的桧扇突然停在半空:“你当那些野妖怪是咱养的式神?”她忽然嗤笑,“这种号令在咱们势力附近都实行困难,最多把几个村落划作禁区。至于再远的地方——”紫的叹气声微不可察,“有句话怎么说,天高皇帝远?”
瓦片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。星暝望着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,恍惚看见瑞灵昨日擦拭神龛时颤抖的指尖——那柄灌注灵力的桃木剑她如今连举起来都吃力。
“没灵力又如何?”紫的指甲掐进掌心,“其他地方不也有不会术法的巫祝?替人解签、主持婚祝……”
“然后眼睁睁看着求助者被妖怪撕碎?”星暝猛地转头,银发结成的侧麻发辫扫过紫的伞面,“上月村西铁匠家的幺女……”
“生死有命。”紫突然用扇骨抵住他嘴唇,“你护得了她一时,护不住……”
星暝突然拍开桧扇,掀起的余波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:“当初是谁说要用结界给人妖两界寻条活路?”
夜枭掠过枯枝的动静撕破寂静。紫垂眸望着神社前歪斜的注连绳,金发被夜风吹乱几绺:“结界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,地狱和彼岸那帮老顽固捎来口信了。”她忽然转移话题,“说咱们在玩孩童点火的把戏。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星暝抓起块碎瓦片在掌心碾成粉,“他们还是那套大道理?”
“比那更糟。他们说东之国的魂魄带着‘业’的腥气,要派什么审判官常驻——被我扔进隙间送回去了。”
星暝突然笑出声:“不愧是你。”他曲指弹飞指缝间的粉尘,“虽然我一开始就认为他们不会选择和谁成为盟友,但至少也不会与谁为敌,这就够了。”
“结界里头也未必安生。”紫忽然用扇骨敲了敲星暝膝盖,“永远亭那位公主殿下,同你的关系倒是暧昧。”
“打住!”星暝突然挺直腰板,“上回给辉夜送团子,她当着师匠面说我‘欠债不还’,这也算暧昧?”
金发妖怪忽然倾身逼近,发梢扫过他耳尖:“月之都的老古董们可还攥着他们引以为傲的科技呢。”她指尖在虚空划出环形山轮廓,“若能说动她们牵线搭桥……”
“别想了。”星暝突然嗤笑出声,“当年她们走得多果决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紫的金发缠住少年手腕:“若只是让月都承认……”
“不如让萃香她们戒酒来得实在。”星暝扯开发丝,“辉夜宁可把师匠做的药当糖豆嗑,也不会给月都递半张拜帖。”
夜风突然裹着某种甜腻的花香掠过屋脊,紫的桧扇“啪”地展开:“梦幻馆那位倒是安静得蹊跷。”
“幽香前不久在外界新开辟了块太阳花田。”星暝的视线望向西南方向,“这便是她的态度。”
紫的瞳孔倏地缩紧。她突然轻笑:“看来咱们的花之暴君,倒是比那些满口仁义的家伙实在。”
星暝仰头盯着云隙里漏下的月光,狩衣下摆被夜风掀起又落下。他忽然偏头看向正在把玩桧扇的紫,月光顺着她垂落的金发淌成银河:“说来也怪,天界那帮家伙成天端着架子,紫你怎么从没动过他们的心思?”
八云紫的桧扇停在半空,金线绣的蝴蝶在月光里振翅欲飞:“小星暝觉得咱嫌他们满嘴‘天人五衰’的调调太晦气?”
“不就是些活得久点的老顽固嘛……”星暝刚嘀咕半句就被扇骨敲了脑门。紫垂眸望着远处飘落的樱瓣:“你可知天界何时初现?”
“总不会比月都早……”星暝掰着手指煞有介事,“万把年前?”
“至少两亿年。”紫突然旋开桧扇,扇面映出沧海桑田的幻影,“恐龙还在泥里打滚的时候,那帮家伙就在云端喝茶了。”她看着少年被口水呛得直拍胸口,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后颈,“慌什么?活得久未必能耐大——不过要捏碎咱们的结界,恐怕倒比捏碎块核桃壳还容易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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