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吵死了。”隙间中伸出的锁链突然绞碎虚影。
星暝望着缠绕在腕间的光之锁链。那些来自故人们的羁绊正在压制混沌侵蚀——可某种不可言说,无法穷尽,不能理解的感觉忽然涌上他的心头——他有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明悟了一切,却又在转瞬跌至谷底。
“达令真是好福气~”邪神的本体突然从星暝影子里钻出,“不过别忘了……”她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,“你的第一次可是属于我的~”
紫的瞳孔骤然收缩,她还未来得及解释,整片隙间突然坍缩成奇点。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,他听见奈亚子最后的耳语:
“当锚点崩断时,记得呼唤我的真名——”
……
甲斐国境深处,钟乳石如巨兽獠牙倒悬。溶洞深处泛着幽绿磷光,苔藓在岩缝里明灭如呼吸。奥罗拉·奈特巴格斜倚在青石雕成的王座上,指尖把玩着半截虫族节肢磨制的匕首。红披风下摆垂落在地,沾着未干的露水。
“南海道的异动弄清楚了吗?”虫族的少年首领突然开口,刀尖戳进石缝里挣扎的老鼠。蓝绿色眼瞳映着洞顶垂落的荧光苔,仿佛能穿透岩层窥见千里之外的动荡。
香取耀司展开虫翼悬停在石柱旁,金色薄翅抖落细碎光尘:“起初以为是鬼族斗酒,直到今晨探子回报——”
他抖开卷轴,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突然浮空排列:“共计观测到七次异常波动,能量峰值甚至超越大妖自爆。”工蜂妖怪的金瞳在暗处泛着微光,“最蹊跷的是余波全被锁在隙间妖怪势力的投射范围,这等控制力……”
奥罗拉突然捏碎手中老鼠。溶洞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振翅声,无数虫族战士从暗处现形,复眼里跃动着嗜血的光芒。
“八云紫终于按捺不住了?”少年嗤笑着甩掉手上黏液,“前日递来的密函还假惺惺说要共商大计。”他忽然换了种紫惯用的慵懒腔调,“你说这位隙间之主若是看见自己老巢被蛀空,恐怕就很难端着那副游刃有余的嘴脸了吧~”
香取将妖力凝成光幕,南海道的地形图在虚空中铺展:“主上请看,所有能量乱流都被压缩在中心百里内。”他指尖划过某个闪烁的红点,“这种程度的控制力,属下只在上古时代的妖族典籍里见过。”
王座扶手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。奥罗拉起身时,披风下摆惊飞了成片萤火虫:“妖族大议会还剩多少时日?”
“按人类历法算,不足十个月。”香取展开虫翼,翅脉间流淌的金粉在石壁上勾出星图,“西国那群狼妖还在争地盘,北境的雪女提出要增加筹码……”
溶洞突然陷入死寂。荧光苔的亮度骤降三成,虫族战士们整齐划一地收拢鞘翅。奥罗拉踱步到水潭边,看着自己扭曲的倒影: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那些墙头草巴不得我们与八云紫两败俱伤。”他突然俯身搅碎倒影,“但若真让那个成天躲在隙间里的女人上位,妖族就真成人类圈养的牲口了。”
香取的金翅突然剧烈震颤,在石壁上投出扭曲的影:“可那位实力不明的神秘存在……”
“当年八岐大蛇也被奉若神明。”奥罗拉随手捏碎攀上手腕的寄生藤,“结果呢?不过是被须佐之男灌醉斩杀的蠢货。”
少年虫王转身时,披风扬起的气流掀翻了石案上的青铜樽。琥珀色酒液渗进岩缝,惊醒了沉睡的地虱王。巨型甲虫暴怒破土而出的瞬间,被奥罗拉随手掷出的匕首钉死在石壁上。
他踩着地虱王抽搐的节肢走向溶洞深处:“八云紫能笼络的不过乌合之众,而我有整个族群作后盾。”洞窟突然亮起千万点幽蓝光芒,无数工兵虫从四面八方涌来,“待到大议会召开,我要让那些墙头草亲眼看着——”
虫潮突然如退潮般让出通道。奥罗拉站在刻满古老符文的祭坛前,将手掌按在中央的琥珀球体上。无数先祖的记忆洪流般灌入脑海,少年额间触角迸发出刺目强光。
“妖族,终将再次伟大!”
……
隙间深处翻涌的暗紫色雾霭中,八云紫的金发如同被揉碎的星辰般散落肩头。她道袍下摆浸染着某种诡异的靛蓝色液体,随着动作在地面拖拽出细长的光痕。奈亚子歪头打量着这个狼狈的隙间妖怪,发梢跃动的银光将周遭映照得光怪陆离。
“紫姐姐居然能想到找那位存在的碎片,”银发邪神指尖缠绕着蠕动的暗影丝线,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讨论茶会点心,“是叫摩多罗隐岐奈对吧?那些绿油油的门扉残片可不好收集呢~”
隙间妖怪紫水晶般的瞳孔微微收缩,折扇“唰”地展开遮住半张脸:“与你何干?”
“真无情啊~”邪神突然闪现到紫背后,冰凉的手指抚过她肩头渗血的痕迹,“为了帮达令穿越究极之门,连本源境界都撕裂了呢,达令看到会心疼的哟~”
“不过是磨损些皮毛。”紫甩开她的手,袖口滑落的隙间裂缝吞掉三颗窥视的眼珠,“总比某些寄生虫体面的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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