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接着!”他随手甩出半块饼,面饼在空中划着弧线精准落进个豁口陶碗。七八个脏兮兮的小脑袋立刻挤作一团,最瘦的那个孩子突然睁圆眼睛——那豁口碗里凭空冒出热腾腾的粟米粥,还浮着两片腊肉。
红发姑娘蹲在檐角晃悠着双腿,唐式襦裙的鹅黄披帛扫过琉璃瓦:“主家这是唱哪出?”她突然伸手接住星暝抛来的胡麻糖,“前日还说要让全天下人吃饱饭呢。”
“这叫因地制宜。”星暝弹了弹指尖的面粉,“秩序尚未重建,你当那些老顽固的粮仓是摆设?”他忽然冲巷子努嘴,“瞧见没,那小子在往怀里藏饼呢。”
红美铃顺着望去,蓝瞳里映出个瘸腿少年正把半张饼塞进破袄。她发间红绸随着转头飘动,腕间银镯叮当撞响:“要我去……”
“用不着。”星暝突然打了个响指,瘸腿少年怀里的饼突然变成会发光的馒头。小乞丐吓得蹦起来,馒头骨碌碌滚进陶碗,眨眼间化作够十人吃的炊饼。
红发姑娘噗嗤笑出声,襦裙系带差点被风吹散:“主家这戏法比天桥卖艺的强多了。”她话音未落,忽然警觉地按住腰间软剑——有道金灿灿的身影正踩着屋脊飘来。
星暝头也不回地甩出个肉夹馍:“东市刘记的秘方。”
纯狐接住吃食时上身围裙的九尾狐图案微微发亮。她抚平被夜风吹乱的金色卷发,冠冕垂下的黑穗扫过星暝肩头:“星君倒是好兴致。”
“本帝向来不拘一格,直呼名字即可。”星暝往旁边挪了挪,瓦片发出细微响动,“前些日子在捡着个好东西。”他摸出块刻着蟾纹的玉璧,“眼熟么?”
纯狐捏着玉璧的指节突然发白。某个月夜独自坐在绝壁边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——那时她对着冷月说了整夜话,直到露水浸透裙裾。
“上月又去月之都串门了吧?”星暝突然正经起来,“听说那里的结界都被你掀了三回。”
纯狐宽袖下的指甲掐进掌心,冠冕两侧的穗子轻轻摇晃:“星君既知我来历……”
“帮你揍嫦娥这事——”星暝突然咧嘴笑出虎牙,“包在我身上。”他伸手要拍对方肩膀,却在半空顿了顿,“不过得等我先征服世界。”
纯狐忽然怔住。星暝晃着腿哼小曲的模样,恍惚间又与记忆中蹦跳着扑进怀里的幼童重叠。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少年发顶,待反应过来时,指尖已经沾了两片桂花碎屑。
“主家!”红美铃惊讶地寻找着消失无影的星暝。
纯狐望着街上某处少年背影轻笑。红美铃径直凑过来:“姐姐真信他能打上月亮?”
“你为何跟着他?”纯狐不答反问。
红美铃望着街市上井然有序的妖军,挠了挠头:“那日我在江底睡得好好的,突然被个黑漆漆的漩涡卷上来。”她突然压低嗓音,“主家盯着我看了半晌,说什么‘这红毛丫头合该当我门面’……”
“星君他啊……”纯狐突然开口,指尖轻轻拂过红美铃乱糟糟的红发,“是个温柔的人呢。”
“姐姐方才说什么温柔?”
“我说星君啊……”纯狐话音未落,星焰顶着一头火星子从天上翻下来,发梢还粘着桂花蜜:“什么什么?谁温柔?”
纯狐伸手将两个姑娘揽进臂弯,指尖抚过红美铃发间的红绸带:“你们看那些粮车。”她示意远处正在卸货的河童运输队,每袋米面都印着“星神赐福”的朱砂印,“昨夜我见他在灞桥边,不忘给流民发送冬衣。”
星焰突然打了个带着焦糖味的嗝:“主人总偷吃我烤糊的饼……”
红美铃被糖浆糊了满手,懵懵懂懂地仰起脸:“主家昨日还踹飞了克扣粮饷的仓曹——啊!星焰别乱动!”她手忙脚乱地按住要往纯狐冠冕上爬的白发萝莉。
“温柔不是不杀人。”纯狐突然捏碎玉璧边缘的尖角,碎屑在掌心凝成月牙形状,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。星君他才是真正的大爱之人呢。”
星焰突然从星暝为她做的储物戒指中举起串糖葫芦:“主人昨天变出个会跳什么噼里啪啦舞的糖人!”冰糖渣子粘在她鼻尖,“周围的小伙伴们都看呆啦!”
城墙下突然传来骚动。十几个裹着破袄的流民正围着兔妖讨饭吃,领头的突然跪地痛哭:“星君大人万岁!”周围百姓像被风吹倒的麦子般齐刷刷跪成一片,有个拄拐的老汉颤巍巍把供神的香烛插进粥碗。
“看到那个瘸腿的了吗?”纯狐指着人群末尾的少年,“几天前还在洛阳要饭。如今在后勤队当伙夫——”
红美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:“对了!前些日子收编那群妖怪时,主家往他们首领茶里加了……”她突然压低嗓音,“就那个蓝汪汪的听话水!”
“是契约甘露。”星暝的声音突然从三人头顶传来,“那妖王喝完还问能不能续杯呢。”说着突然朝红美铃弹了个蒜瓣,“倒是你,前天偷喝半壶现在不还活蹦乱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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