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暝和灵梦自然应允。一行人登上高台贵宾席,视野果然极佳,整个演武场尽收眼底。藤原师辅看似随意地指着下方即将开始比试的擂台,说道:“喏,下一场就是西方那位金发的法师姑娘(指爱莲),对上一个叫‘千夜’的选手。这‘千夜’姑娘也是来历神秘,昨日在淘汰赛上露了一手,身法快得惊人,被人称作‘风神’呢。老夫倒要看看,是西方的术法玄妙,还是我们东方的‘风神’更胜一筹?” 他说这话时,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再次扫过灵梦和星暝的脸庞。
灵梦一听“千夜”这名字,完全没反应过来是千早姐,只觉得名字挺好听,正探头探脑地往下张望,脸上只有纯粹的好奇。星暝则如同老僧入定,脸上的“石川神官”牌表情焊得死死的,连眉毛都没动一下,仿佛听到的只是个普通选手的名字。
师辅将这“正常”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中最后一点关于“千夜是妖怪暗子”的疑虑也暂时打消了。看来这确实只是个实力不错的异人,并非博丽一系。他又想起刚才那个被魔梨沙击败的“小兔姬”。那女人也是来历成谜,据说买通了负责审核的官吏才直接拿到正赛名额——这在京都本是司空见惯的事,那官吏事后也“懂事”地孝敬了他一份。真正引起他怀疑的是小兔姬首日的对手离奇失踪,加上她展现的实力不俗。因此他才特意安排她和魔梨沙对上,就是想借机探探底。结果……对方居然那么干脆地就败下阵来了?虽然败得有点“戏剧性”,但师辅转念一想:如果真是妖怪派来的暗子,完全没必要输啊?赢了不是更能打入内部?看来多半是自己多心了,那“小兔姬”或许真是什么隐世的神明精怪之流,一时兴起出来玩玩的,输了也就拍拍屁股走了。
藤原师辅捋了捋胡须,暂时将心中的诸多盘算按下,目光投向下方的擂台。灵梦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,晃悠着小腿,兴致勃勃地等着看爱莲怎么对付那个“风神”。星暝则侍立一旁,目光看似平静地注视着场下,心思却已飞到了即将到来的、与安倍晴明可能发生的碰撞上。
与此同时,司仪那破锣嗓子再次炸响:“下一场——西方法师爱莲,对阵——‘风神’千夜!”
爱莲正低头盯着自己鞋尖发呆,听到名字猛地一激灵,差点把怀里那本厚得能砸核桃的魔法书掉地上。她手忙脚乱地扶稳书,指尖无意识地在封皮上摩挲着——那里夹着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,是魔梨沙刚才塞给她的。纸条?爱莲困惑地眨眨眼,隐约记得是和魔梨沙有关……好像是石川老师写的?内容……唔……她努力回想,脑子里却像塞满棉絮,只模糊飘过几个词:“尽力而为……安全……认输……”
算了,反正要加油!爱莲晃晃脑袋,把乱糟糟的念头甩开。星暝先生既然说了“尽力而为”,那她就让他看看这些年跟着诺蕾姬老师没白学!她深吸一口气,抱着书小跑上场,蓬松的金发在跑动中一跳一跳。
眼见对面金发的少女跑近,千夜(千早)脸上挂着一贯的清淡笑容,手心却微微沁出薄汗。爱莲不认识她,可她太清楚对方是谁了——星暝大人不知从哪个地方拐来的天才魔女,连她老师都一起打包带回来的那种!文文那家伙还挤眉弄眼地说星暝大人好福气,能享“师徒盖饭”……千早赶紧掐灭这不着调的联想。
麻烦在于,星暝大人给她的任务是必须打入决赛,伺机除掉安倍晴明。她不能输!可偏偏撞上自己人……千早心里天人交战,面上还得绷住那副云淡风轻的“风神”架子。
两人各怀心思,互相行了个礼。 “请、请多指教!”爱莲有些紧张地开口,脑子里还在默念某个防御咒语的最后一段音节。 “彼此彼此。”千早也客气地回应,努力维持着“千夜”那疏离的形象。
就在这时,爱莲因为精神太集中,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要用的咒语回路,下意识地默念起空间定位坐标。结果魔力一个没控制住,“咻”地一下,她整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!
下一瞬——
“唔?!”千早只觉得眼前一花,带着淡淡墨香的书页差点怼到她鼻尖!爱莲竟直接传送到了她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!蓬松的金发因为魔力激荡“唰”地紧贴在头皮上,活像顶了个金色头盔,她自己还懵懵懂懂地抱着书,完全没反应过来。
饶是千早身经百战,也被这毫无征兆的“贴脸杀”惊得心脏漏跳一拍,好在几百年养成的定力让她硬生生绷住了表情,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。爱莲自己也吓了一跳,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炸毛的头发,小脸通红:“啊!对、对不起!”
这小小的插曲让观众席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。司仪趁机高喊:“比试——开始!”
话音落下,千早却依旧站在原地,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。她还在纠结:怎么赢才能既完成任务,又不伤及爱莲?直接认输?不行,那还怎么见到安倍晴明?假装艰难取胜?万一被藤原老狐狸看出破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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