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泳?!
这两个字像两道带着冰碴的闪电,瞬间劈中了我,让我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!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连连后退,双手在胸前交叉挥舞,脑袋摇得像狂风中的拨浪鼓:“不去!绝对不去!萧逸你开什么国际玩笑!你想害死我吗?!”
那些关于水的恐怖记忆如同挣脱了封印的妖魔,瞬间复活,张牙舞爪地扑来:小时候在河边、在水塘边那几次毫无征兆、诡异非常的溺水经历,冰冷河水灌入口鼻的窒息感;爷爷和妈妈事后那惊恐万状、严厉到近乎狰狞的警告眼神;每年七月半被反复叮嘱不准近水的禁忌;水,对我来说,几乎是和死亡、厄运直接划等号的不祥之物!
“下去了,我可能就真的上不来了!会没命滴!”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,这不是矫情做作,而是源自灵魂深处、刻在骨子里的恐惧。更何况,要在大庭广众、众目睽睽之下,穿着那样暴露、几乎无法蔽体的泳衣,将这副女性的身体展露于人前……光是脑补一下那个场景,就让我羞窘得浑身发热,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。
萧逸看着我如此剧烈和真实的恐惧反应,愣了一下,似乎这才猛地回想起关于我“怕水”的那些离奇传闻和家族禁忌,他挠了挠头,脸上露出讪讪的、有些歉意的表情:“呃……对不住对不住,我一高兴把这茬给忘了。好吧好吧,咱不去了,你别激动,千万别激动。”
为了驱散刚才那不太愉快的插曲,也为了庆祝这次期中考试来之不易的进步(尽管数学依旧惨烈),萧逸再次发挥了“萧大户”仗义疏财的本色,大手一挥,招呼了陆耳山、周军(芳儿),以及我们“玉女门”的全体成员——大师姐黄燕、二师姐孙倩、军师宇文嫣,再次光临了那家充满轻松氛围的“朋来坐”酒吧。
熟悉的环境,熟悉的汽水、零食和漫无边际的闲聊打闹。大家卸下了考试的重负,分享着各自的趣事,讨论着“孤英文学社”下一期的主题,气氛热烈而欢快。
中途,我起身去吧台加点薯条和瓜子的时候,陆耳山也悄悄离开座位,有些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。他看起来异常紧张,白皙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,眼神躲闪,不敢与我对视,右手紧紧攥着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、边角都对着极其整齐的信封,信封带着淡淡的蓝黑色墨水气味和一丝汗湿的痕迹。
“曹…曹鹤宁同学……”他小声地、几乎是气音地叫我,声音细微得像蚊子振动翅膀。
“嗯?怎么了耳山?”我疑惑地转过身,看着他这副模样,心里隐隐有了猜测。
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勇气,猛地低下头,将那个带着他体温和紧张汗水的信封,飞快地塞进我手里,触手一片冰凉与潮湿。“能…能不能…帮我把这个……转交给…交给孙倩?”他结结巴巴,语无伦次地说完,根本不敢看我是什么反应,转身几乎是跑着溜回了自己的座位,然后正襟危坐,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手中的汽水瓶标签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我捏着那封薄薄却又似乎重若千钧的信封,愣在了原地。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卡座里,正被黄燕一个笑话逗得拍桌大笑、毫无形象的孙倩,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立不安、连耳根都红透了的陆耳山,瞬间彻底明白了过来。
情书!
陆耳山这个平时沉默寡言、专注于书本和笛子的家伙,居然偷偷喜欢上了我们玉女门活泼开朗的二师姐孙倩!而且,还委托我这个“排长”兼“三当家”来当这个传递心事的“信使”!
一股极其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——有点想笑,为陆耳山那笨拙而纯情的举动;有点惊讶,没想到他内心藏着这样的秘密;还有一丝……被信任、被托付的郑重感,以及一种窥见青春隐秘的奇异参与感。看着陆耳山那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窘迫模样,我忍不住弯起嘴角,露出一丝了然的、带着善意的微笑。然后,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封承载着少年初开情窦、所有忐忑与期待的密信,轻轻放进了自己外套的内侧口袋,妥善保管。
青春的篇章,就这样在考试的硝烟与进步的喜悦中,在失败的遗憾与不懈的努力中,在友情的欢聚与悄然滋生的、酸涩而甜蜜的悸动中,一页页地,静静地翻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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