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轻轻啜泣了一声，又立刻死死忍住，肩膀微微颤抖。
林晚站在原地，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。右手掌心的剧痛此刻才清晰地反馈到大脑，但她感觉不到，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，呼呼地漏着冷风。
她缓缓抬起左手，那枚塑料口哨静静躺在掌心，粗糙而冰凉。
许久，她猛地转过身，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：
“我们走。”
她不能再犹豫，不能再回头看。每浪费一秒钟，都是在消耗他生存的机会。
苏婉擦了擦眼睛，用力点头，握紧了手中的脉冲手枪。
林晚捡起地上的战术匕首，反手握紧。她最后看了一眼“归途客”和医疗囊消失的方向，然后毅然决然地，向着那条未知的、可能通往生天也可能通往地狱的岔路，迈出了第一步。
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刀刃上。
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，包裹着她们。只有苏婉手中照明器发出的微弱光束，在黑暗中摇曳，照亮前方不过几步的距离。空气越来越潮湿，带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和淤泥的腥气。脚下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平，有时甚至需要涉过及踝深的、冰冷的积水。
她们沉默地前行，警惕着任何一丝声响。林晚的耳朵竖起着，不仅仅是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，更是在捕捉着风声中，是否会有那一短一长的哨音。
然而，除了她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，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、不知是水滴还是别的什么的滴答声，再无其他。
那条裂痕，不仅存在于医疗囊上，也存在于她们之间，存在于她和沈砚之间。
它成了一道无形的鸿沟，充满了未知与恐惧。
林晚握紧了手中的口哨和匕首。
无论前路如何，她必须走下去。
为了那个，或许还存在着的，再见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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