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。女性柔软的身体依偎着他，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他颈侧的皮肤，带来一种陌生而奇异的触感。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，这感觉让他有些无措，甚至本能地想要推开。
但低头看到林晚终于舒展的眉头和安稳的睡颜，他心底那点不适和僵硬，又悄无声息地融化了下去。他调整了一下姿势，让她靠得更舒服些，然后拉过自己那件半干的外套，仔细地盖在了她和自己的身上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才重新抬起头，目光锐利地望向岩缝外的雨夜，恢复了守护者的姿态。只是那微微加速的心跳和耳根处不易察觉的热度，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。
石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，又有点想笑。他识趣地闭上眼，也抓紧时间休息。
后半夜，雨势渐渐小了下去，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。
林晚是被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感觉唤醒的。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首先感受到的是包裹着自己的稳定热源，以及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。她愣了几秒，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沈砚怀里，而他的手臂，正自然地环着她的肩膀。
脸颊瞬间腾起一股热意，她猛地抬起头，恰好撞进沈砚低头看来的目光里。
他的眼神很深，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中，像两潭幽深的泉水，看不出什么情绪，但也没有丝毫推开她的意思。
“我……我睡着了……”林晚有些慌乱地想要坐直身体，却发现沈砚的手臂并没有立刻松开。
“还早。”他低声说，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，“雨还没完全停。”
他的手臂依旧虚虚地环着她，没有用力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牵绊。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一时间忘了动作，就这么维持着半靠在他怀里的姿势。
狭小的空间里，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而静谧。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，体温交融。
“咳……”旁边的石头适时地发出一声轻咳，假装刚醒，伸了个懒腰，“啊，这天快亮了吧？”
林晚像是被惊醒一般，立刻红着脸彻底坐直了身体，小声说：“嗯……好像快亮了。”
沈砚也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臂，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温情只是幻觉。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肩膀，看向岩缝外：“雨小了，准备出发。”
天光微熹，雨后的山林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。经历了一夜的奔波与短暂的休憩，新的一天开始了。前路依旧未知，但有些东西，似乎在不知不觉中，悄然改变了。
林晚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依旧潮湿的衣物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砚的侧脸。晨光中，他冷硬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几分。
她轻轻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，感觉心底某个角落，也变得像这雨后的清晨一样，湿润而柔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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