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回来的第二天,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,却又有些不同。
他依旧在天光未亮时起身,进行恢复训练。但林晚不再只是远远看着,她会比他稍晚一些起来,就在屋前那片空地上,握着那块石头进行晨间练习。两人各据一方,沉默地进行着属于自己的功课,互不打扰,却又奇异地构成一幅和谐的画卷。偶尔沈砚停下喘息,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林晚专注的侧影;而林晚在练习间隙抬头,也能看到他挥汗如雨、动作愈发流畅有力的身影。
上午,他们再次来到了营地边缘那块熟悉的空地。
“试试看。”沈砚言简意赅,在她对面坐下。
林晚明白他的意思。她伸出手掌,这一次,没有等待他主动,而是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更多的期待,望向他。
沈砚的目光在她摊开的、指尖微微蜷缩的掌心停留了一瞬,然后抬起了自己的手,稳稳地覆了上去。
掌心相贴的瞬间,两人都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
林晚立刻闭上眼,收敛心神,引导着体内那缕已经驯服许多的“溪流”涌向接触点。几乎是同时,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沈砚那边传来的、稳定而厚重的频率,像一面无声的、冰冷的金属壁垒。
然而,与之前不同的是,这一次,那“壁垒”似乎不再是完全被动地承受她的“冲刷”。当她的频率流淌过去时,她能感觉到那“壁垒”的表面,产生了一种极其细微的、主动的“迎合”或者说“引导”,像是有无形的刻刀,在她那尚且有些散乱的能量流上,进行着更精密的雕琢和塑形。
这种变化极其微妙,若非林晚这几日对自身频率的感知和控制力大幅提升,几乎无法察觉。她心中一动,尝试着更放松地将自己交付给这种引导,不再试图强行控制,只是感受和跟随。
效果立竿见影。她掌心的能量流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顺畅和凝实方式运转起来,那种微弱的暖意再次出现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、稳定,仿佛在他掌心的“模具”里,被锻造出了更坚实的形态。
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,沈砚掌心那常年冰凉的皮肤,也因为这持续而和谐的共振,透出了更明显的、真实的暖意。
他也在适应,也在……改变吗?因为这个练习?因为她?
这个念头让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,引导的频率差点再次紊乱。
“专注。”沈砚低沉的声音适时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,像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她心头那点旖旎的遐思。
林晚脸一热,连忙收束心神,重新沉浸在那种奇妙的共振之中。
这一次,练习持续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。直到林晚感觉精神力消耗大半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才缓缓收回手。
掌心分离,那奇特的连接感中断,但残留的暖意和一种内在的、前所未有的稳定感,却久久不散。
林晚睁开眼,眼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惊奇:“刚才……好像不一样了!你的频率,好像在……帮我?”
沈砚收回手,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了一下,仿佛也在回味刚才的感觉。他看向林晚,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极淡的欣赏。
“你的控制力提升了。”他客观地分析道,“能更好地接收和响应外部引导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“进步很快。”
这是他能给出的、相当高的评价了。
林晚的脸更热了,心里像是炸开了一小朵烟花,噼里啪啦地闪着喜悦的光。她弯起眼睛,笑容明亮:“是老师教得好。”
她这句带着点俏皮的恭维,让沈砚微微一怔。他看着她毫不设防的笑容,那双总是过于沉静的眼眸里,似乎也掠过了一丝极浅的、类似于无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,最终只是移开视线,淡淡道:“继续巩固。”
“是,沈老师!”林晚笑着应道,语气轻快。
阳光正好,落在两人身上,将影子拉得很近。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他们之间的,无声的默契与悄然滋长的暖意。
这堂无声的课,似乎教给他们的,远不止于能力的掌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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