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如矿洞深处的水滴,悄无声息地坠落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转眼间,两年的光阴已在铁镐与岩壁的碰撞声中悄然溜走。
这两年里,沐暃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挖矿上。每天天未亮便走进矿洞,直到暮色沉沉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出来,周而复始,从未间断。他的生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,除了挖矿,便是在角落里默默修炼体内的星辰之力。
星辰之力在他日复一日的挖掘与感悟中,已从最初微弱的溪流,成长为平缓的江河。它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,不仅让他的挖矿效率始终稳定在两千六斤的峰值,更让他的身体变得愈发强健。曾经瘦弱的少年,如今已长到了近六尺高,肩膀宽阔,手臂上虬结着结实的肌肉,脸上虽依旧带着几分青涩,眼神却已如矿洞深处的岩石般沉稳。
而他这两年挖过的洞穴,早已不是当初那条狭窄的矿道。随着他不断向深处掘进,向四周拓展,原本幽暗的空间渐渐变得开阔,最终形成了一个宛如地下世界般的巨大洞穴。
洞穴的顶部高达数十丈,岩壁被他打磨得相对平整,挂着几排油灯,昏黄的光芒沿着岩壁蔓延开来,照亮了每一个角落。地面上能清晰地看到被铁镐反复凿过的痕迹,却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,只在角落堆放着整齐的矿石堆。整个洞穴宽敞得惊人,若是将地面铺平,足以容纳一座小型城镇,甚至能建起几座像样的房屋。
这天清晨,沐暃依旧像往常一样,站在洞穴深处,挥动着铁镐。“哐当——哐当——”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,带着规律的节奏,仿佛一首不知疲倦的歌谣。黑沉沉的矿石从岩壁上脱落,顺着他刻意留出的斜坡滚落到下方,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。
他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,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,体内的星辰之力随着动作缓缓流转,将疲惫悄然抚平。
就在这时,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洞穴入口处传来,打破了这份宁静:“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工作区域了,要好好干,别偷懒。”
沐暃的动作猛地一顿,握着铁镐的手微微收紧。这是何查的声音。他转过身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。
只见洞穴入口处,何查正领着一个男孩缓缓走来。那男孩看起来与沐暃当初刚来时年纪相仿,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,身材瘦小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,脸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好奇,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,打量着这个巨大的洞穴。
男孩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,当他看清洞穴的全貌时,忍不住张大了嘴巴,发出一声惊叹:“哇……这洞也太大了吧!这是谁挖出来的?简直像个地下宫殿!”
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,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,显得格外突兀。
沐暃看着两人走近,放下手中的铁镐,迈步迎了上去。他对着何查微微颔首,语气平静地问道:“何管长,您怎么会来?”这两年里,何查除了每月清点一次矿石,很少会特意来他的洞穴。
何查的目光在洞穴里扫了一圈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。两年前这里还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,如今竟变成了这般模样,这小子的毅力,实在让人佩服。他收回目光,指了指身旁的男孩,说道:“哦,今天矿场新来了个员工,就是他。我看你这边区域宽敞,就把他安排到你这里了,今后你们就在一处挖矿。”
说完,他从身后的布袋里取出一套崭新的矿工服和一把小巧的铁镐,递给那男孩:“这是你的工具,拿着吧。”
男孩连忙双手接过,矿工服和铁镐对他来说还有些沉重,他却紧紧抱在怀里,对着何查鞠了一躬,声音带着几分稚嫩的恭敬:“谢谢何管长。”
“嗯。”何查点了点头,然后看向两人,“你们俩认识一下吧,以后也好有个照应。”说完,他便往后退了两步,站在一旁,看着他们。
男孩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沐暃身上。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少年,见他虽然穿着朴素的矿工服,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息,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敬佩。他抱着矿工服和铁镐,小心翼翼地走上前,对着沐暃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:“你好,我叫清哲,从南边的青风村来的。”
沐暃看着他眼中纯粹的好奇,心中那点因陌生人闯入而升起的戒备渐渐消散。他想起了自己刚来时的样子,也是这般怯生生的,对一切都充满了陌生。他微微点头,语气平和地说道:“沐暃。”
“沐暃……”清哲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,然后忍不住又看了看四周巨大的洞穴,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“沐兄弟,这个洞……真的都是你一个人挖出来的吗?”他实在难以想象,一个人怎么能挖出这么大的空间。
沐暃没有否认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清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,脸上写满了崇拜:“哇!沐兄弟,你也太厉害了吧!这得挖多久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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