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山的路,比林凡想象的更难走。
原主这身体本就虚弱,又刚挨过揍,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,疼得他冷汗直冒。
前方的张执事脚步飞快,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,仿佛只是去丢一袋垃圾,尽快完事就好。
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,能见度很低,潮湿的水汽浸透了单薄的衣衫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周围的植被也从山上的苍翠挺拔,逐渐变得低矮、怪异,苔藓遍布,透着一股荒凉感。
林凡喘着粗气,努力跟上,同时不住地打量四周。
这环境,这湿度……真菌滋生的温床啊!会不会有什么毒蘑菇?或者什么喜欢潮湿环境的毒虫蛇蚁?得小心点。
他下意识地用自己有限的野外知识和工程思维评估着环境,这大概是前世留下的职业病了。
走了足足大半天,日头已经开始西斜,周围的雾气浓得几乎化不开,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。
终于,前方的张执事停下了脚步,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不加掩饰的嫌弃:“到了。”
林凡抬头望去。
只见前方是一片更为开阔的洼地,被浓雾笼罩着,只能隐约看到几座低矮的、黑乎乎的轮廓,像是几栋快要趴到地上的木屋。
周围是泥泞的土地和水洼,一些叫不出名字的、看起来蔫头耷脑的植物稀疏地生长着。
空气中那股霉烂潮湿的气息更加浓郁,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这就是云雾泽?
名字听着挺仙气缥缈,实际效果简直是沉浸式体验烂泥塘!
张执事从怀里摸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,随手扔给林凡:“这是据点的令牌,拿着。里面应该还有几个等死的,以后你就归这儿管了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厌恶的任务,补充道,“每年会有人送来一次补给,能不能活到那时候,看你自己造化。”
说完,他根本不等林凡回应,甚至不愿意多靠近那几间破屋子一步,转身就沿着来路快步离开,身影迅速消失在浓雾中,仿佛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沾染上这里的晦气。
林凡握着那块冰凉硌手的铁牌,独自一人站在泥泞的边缘,看着眼前这片绝望的景色,听着远处传来的、被浓雾扭曲了的不知名兽吼,心里那一万头奔腾的草泥马终于找到了出口。
“曹!”
一种植物。
他算是明白了,这不是发配,这是特么的死刑缓期执行!
深呼吸了几次,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呛得他咳嗽起来。他强迫自己冷静。
抱怨没用,崩溃更没用。
得进去看看,到底还有哪些“等死的”队友。
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泥泞里,朝着最近的那间木屋挪去。
木屋比远看更加破败,墙板歪斜,窗户是用破布堵着的,门也只剩半扇。
他犹豫了一下,敲了敲那半扇摇摇欲坠的门板。
“有人吗?”
里面寂静了片刻,然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,和一个带着警惕和苍老声音:“谁……谁啊?”
“新来的弟子,林凡。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。
又过了一会儿,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。一张布满皱纹、愁苦不堪的脸露了出来,眼神浑浊,带着审视和疑惑。
他的一条腿似乎有些不灵便,倚着门框。
“新来的?”老修士上下打量着林凡,看到他年轻瘦弱、脸色苍白还带着伤的样子,眼中的疑惑更深了,甚至闪过一丝同情,“唉……造孽啊。进来吧,孩子。”
林凡侧身挤了进去。
屋里光线昏暗,只有一盏小小的、豆大的油灯摇曳着。
空间狭小,除了一个土炕,一个破桌子,几乎别无他物。
同样潮湿,甚至地上有些地方还渗着水珠。
炕上蜷缩着一个面黄肌瘦、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,正怯生生地看着他。
角落里,还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、面无表情、正在缝补着什么的大婶。
好家伙,老弱病残齐活了。
“我叫王伯,以前是宗门杂役,老了就被安排到这守着了。”老修士叹着气,“这是小石,爹娘都没了,可怜孩子。那是张婶,不爱说话。”
小石小声地叫了句:“林师兄。”
张婶只是抬头看了林凡一眼,点了点头,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,沉默得像一块石头。
林凡心里更凉了。
这配置,别说发展,生存都是极限挑战。
“王伯,这里……一直这样?”林凡试探着问。
王伯苦笑:“一直?唉,几年前还好点,后来管事的长老换了人,这地方就彻底没人管了。
补给一年比一年少,地也种不出什么,时不时还有水洼里钻出来的豺狗子祸害……能活一天算一天吧。”
水洼豺狗子?估计就是记忆里那种低阶妖兽水洼豺了。
林凡环视这个漏风漏雨、潮湿阴冷的“家”,又看了看眼前这三张麻木而绝望的脸。
不行,绝对不能这么下去!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道末求存:我在玄幻世界搞基建请大家收藏:(m.2yq.org)道末求存:我在玄幻世界搞基建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