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时间,转瞬即逝。
冰魄谷核心区域,一处巨大的环形冰原上,祭礼如期举行。没有喧嚣的鼓乐,没有繁复的仪式,只有一种近乎凝滞的肃穆。数以千计的冰魄族人环绕着环形冰原的中心——那里并非实体祭坛,而是一个悬浮在半空、直径超过百丈的巨大冰蓝色漩涡。
漩涡缓慢旋转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与空间波动。它便是冰魄谷圣地的核心,也是法则紊乱的源头。此刻,漩涡的边缘极不稳定,肉眼可见的冰晶碎片和扭曲的光带被不断吸入、湮灭,发出持续不断的、如同冰川崩裂般的低沉轰鸣。整个环形冰原的地面,都随着这轰鸣微微震颤。
大长老寒渊立于漩涡正下方,他身后站着八位气息深厚的冰魄族长老,共同结成一个玄奥的阵势,道道精纯的冰蓝魂力注入上方的漩涡,勉强维系着它不彻底崩溃。但显然,他们的力量已接近极限,漩涡的稳定性仍在缓慢而坚定地下降。
林凡、苏妙以及木灵族众人站在环形冰原的边缘,被众多冰魄族人沉默地注视着。那些目光中,有好奇,有审视,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植于骨子里的不信任与排外。
“祭礼,启!”寒渊的声音如同万古寒冰碰撞,回荡在空间之中,“引动圣地共鸣,稳定核心漩涡一炷香的时间,便算你成功!”
没有多余的废话,直接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。
林凡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向漩涡中心。他每一步落下,脚下的冰面都自然生出一道微小的混沌符文,暂时抚平了周围细微的空间涟漪。他来到寒渊等人结成的阵势前方,抬头望向那巨大的、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法则漩涡。
混沌之眸无声开启。
在他的视界中,那漩涡不再是简单的能量集合,而是无数断裂、扭曲、相互冲突的法则之线构成的死亡陷阱。水行法则在哀鸣,空间法则在崩解,一股源自“寂灭寒潭”方向的、带着腐朽与终结意味的异种法则,正如同毒素般侵蚀着这里。
“果然与玄冥真水异变有关……”林凡心中明悟。他并未急于出手,而是借助造化玉碟残片的推演之能,快速分析着漩涡的结构与最脆弱的节点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冰魄族人的目光越来越锐利,甚至带着些许不耐。寒渊身后的几位长老,魂火闪烁,显然维持阵势极为吃力。
“外来者,若无法做到,便请退下,莫要浪费我等心力!”一位面容冷峻的冰魄族长老忍不住出声,声音带着冰刺般的寒意。
就在这时,林凡动了。
他并未施展任何惊天动地的法术,只是缓缓抬起右手,五指张开,对着那巨大的漩涡虚虚一按。
“定。”
并非声音,而是一道无形的意念,伴随着他体内混沌金丹的全力运转,混合着一丝混沌钟的时空道韵,如同水银泻地般,融入那狂暴的漩涡之中。
奇迹发生了。
那原本剧烈震颤、不断撕裂周围空间的漩涡,旋转的速度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减缓了一丝!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,但那持续不断的崩裂轰鸣声,确实减弱了!
环形冰原上,所有冰魄族人,包括寒渊在内,魂火皆是一震!他们耗费全族之力才能勉强维持的崩溃之势,竟被这金丹期的人族少年,轻描淡写的一按,给延缓了?
然而,林凡的眉头却微微皱起。他感觉到,自己的混沌之力如同泥牛入海,虽能暂时抚平表面的躁动,却无法根除内部那源自“寂灭寒潭”的腐朽异种法则。这漩涡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,他只能暂时镇痛,无法治愈。
而且,他这种行为,似乎激怒了潜伏在漩涡深处的某种东西。
“吼——!”
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,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嘶吼,猛地从漩涡深处炸响!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、更加冰冷的意志席卷而出,带着纯粹的毁灭欲望!
轰!
漩涡猛地膨胀,冰蓝光芒骤然大盛,无数道蕴含着毁灭法则的冰晶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!寒渊与八位长老结成的阵势剧烈晃动,光芒明灭不定,眼看就要崩溃。
“不好!核心反噬!”寒渊惊怒交加,他没想到林凡的干预竟会引来如此剧烈的反应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林凡双眸中的混沌之色骤然浓郁!
“规则……偏转!”
他低喝一声,不再试图强行“稳定”,而是运转起那源自“混沌心核”、在此界一直受到压制的本源能力。尽管只能动用微不足道的一丝,但其本质,是引导“可能性”!
他眼中的世界再次变化,那激射而来的毁灭冰晶,其轨迹上出现了无数细微的、常人无法察觉的“分支”。林凡的神识如同最灵巧的手指,在这些“分支”上轻轻拨动。
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。
那些本应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毁灭冰晶,竟在空中自行相互碰撞、偏转,绝大部分都诡异地绕开了冰魄族长老的阵势以及林凡自身,射向了空无一物的穹顶冰壁和外围空地,炸开漫天冰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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