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?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,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“既然进了霍家的门,就守霍家的规矩。”
他踱步到床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未央,马鞭的鞭梢几乎要触到沈未央的下巴。
“安分守己,做好你的‘少夫人’,霍家不缺你一口饭吃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却字字如刀,“不该你看的别看,不该你问的别问,不该你想的……趁早断了念头。”
他微微俯身,带着薄茧的手指捏住沈未央的下颌,力道不轻不重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。一股混合着烟草、皮革和淡淡雪松冷香的气息笼罩下来。
“记住你的身份,沈未央。”他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地宣告,“你,只是沈家送来的一个‘玩意儿’,是我父亲塞过来的摆设。昨晚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别妄想不该属于你的东西,更别在我身上动任何心思。”
说完,他猛地松开手,仿佛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,拿出随身的手帕擦了擦手指,随即嫌弃地将手帕扔在了地上。
“听懂了吗?”
下颌上残留的微痛和那毫不掩饰的羞辱,像一盆冰水,将沈未央从最初的震惊和茫然中彻底浇醒。
恐惧?慌乱?不。
在二十一世纪,他也是天之骄子,是实验室里说一不二的领头人,理智和傲骨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。初来乍到的无措,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羞辱,硬生生转化成了冷静的分析和一股压抑的怒火。
他抬起头,毫不畏惧地迎上霍聿枭那双冰冷的眸子。因为身体不适,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,但那双原本应该温润的眼眸里,此刻却清澈、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属于学者的、审视探究的锐光。
他没有哭哭啼啼,没有惊慌求饶,反而用一种极其平静,甚至带着点研究标本般的语气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新房里:
“巧了。”
他微微勾起唇角,那笑容浅淡,未达眼底,却像一颗投入冰湖的小石子,漾开了别样的涟漪。
“在我眼里,霍督军你,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对方肩上的肩章和手中的马鞭,语气带着一种实事求是的客观,“也不过是个需要观察研究的……封建大家长制与军事强权结合的典型样本。”
“……”
一瞬间,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春桃吓得差点瘫软在地,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眼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。她伺候的这位少夫人……是疯了不成?!竟敢如此对督军说话!
霍聿枭显然也愣住了。
他预想过这个江南来的、据说性子怯懦的庶子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——哭泣、哀求、恐惧、甚至是麻木的顺从。
唯独没有想过,会是这样。
“封建样本?”霍聿枭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冰冷的眼底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意外和极淡的、被冒犯的愠怒。他捏着马鞭的手指微微收紧,骨节泛白。
他上前一步,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要将沈未央吞没。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,眼神却异常清亮坚定的沈未央,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强装镇定的破绽。
但没有。
沈未央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,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,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学术陈述。
四目相对。
一方是久经沙场、煞气凛然的年轻军阀,一方是初来乍到、却自带现代灵魂与科学傲骨的穿越者。
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碰撞、交锋。
霍聿枭眼底的冰层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,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漠然,而是翻涌起一丝探究、审视,以及被挑战权威后隐而不发的危险光芒。
这个沈未央,和他情报里那个唯唯诺诺、上不得台面的沈家庶子,完全不同。
有意思。
他忽然改变了主意。或许,这个“摆设”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无趣。留在身边,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,或者能从他身上挖出点沈家别的意图,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他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躁动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深深地看了沈未央一眼,那眼神复杂难辨,包含了警告、审视,以及一丝极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趣。
随即,他冷哼一声,蓦地转身,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铿锵的声响,带着一身未散的冷冽寒气,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新房。
沉重的房门在他身后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。
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,沈未央才缓缓地、脱力般地松开了在袖中悄悄握紧的拳头,后背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刚才那一刻,他看似镇定,实则是在赌。赌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军阀,对他这个“意外”的反应。
幸好,他赌对了初步的反应——引起了对方的好奇,而非立刻招致杀身之祸。
春桃这才敢喘口气,带着哭腔道:“少夫人!您……您怎么敢那么跟督军说话!吓死奴婢了!”
沈未央没有理会她的后怕,他的目光落在被霍聿枭扔在地上的那条手帕上,又缓缓扫过这间精致却如同牢笼的婚房。
前路漫漫,危机四伏。
但他沈未央,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。
化学能改变物质世界,而智慧,能改变命运。既然来了,他总要在这乱世之中,用自己的方式,活下去,并且……活出个人样来。
他轻轻呼出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属于理科生的、冷静而坚定的光芒。
样本已经采集完毕,接下来,就是对这陌生时代和环境的,数据分析与生存模型构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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