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他的操作，溶液中果然析出了一些白色的絮状沉淀。
周围的人都看呆了，尤其是那些老师傅，他们做了一辈子火药，从来不知道硝石还能这样“洗”干净！
沈未央再次过滤，然后将滤液加热浓缩，最后冷却结晶。析出的晶体，明显比原来的硝石更加洁白、纯净！
他拿起一小块提纯后的硝石，对目瞪口呆的李德贵说：“李厂长，您可以对比一下，用这种提纯后的硝石配置的火药，和用原来原料配置的，燃烧效果会有什么不同。”
李德贵颤抖着手接过那块晶莹的硝石，再看沈未央的眼神，已经彻底变了。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、敬畏和难以置信的眼神。
这哪里是后宅男妻？这分明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手段！
“还有硫磺，也可以用类似的方法进行提纯。”沈未央补充道，“具体的工艺流程和混合机、干燥房的设计图，我会画出来。”
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兵工厂。
少帅夫人用“仙法”提纯硝石的消息，让所有工人都沸腾了。当第一批用提纯原料、按照沈未央初步指导改进工艺试制出来的火药，在靶场测试中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稳定性和威力时，所有的质疑和轻视都烟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佩。
沈未央并没有因此得意，他深知这仅仅是第一步。他在赵工等几个年轻、接受能力强的工匠协助下，开始绘制混合机的草图，规划干燥房的改造，并着手编写最基础的操作规程和质量检验标准。
傍晚，当他带着满身的烟火气和疲惫，却眼神发亮地坐上回程的汽车时，秦穆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多看了他几眼。
这位少夫人，似乎总能给人带来惊喜。
回到霍府，沈未央甚至没来得及换下沾了灰烬的长衫，就直接去了书房，他要把今天的发现和初步方案向霍聿枭汇报。
霍聿枭依旧在书房里，似乎在处理公文。听到脚步声，他抬起头，看到站在门口、风尘仆仆却难掩眼中兴奋光芒的沈未央，动作微微一顿。
“解决了？”他放下笔，语气听不出情绪。
“初步找到了症结，提出了改进方案，并且验证了原料提纯的有效性。”沈未央言简意赅地汇报，语气带着完成挑战后的轻松，“这是初步的设计草图和流程说明。”
他将几张画满图样的纸递了过去。
霍聿枭接过，目光在那些线条精准、标注清晰的图纸上扫过，又落到沈未央因为沾了灰尘而显得有些滑稽、却又异常生动的脸上。
他没有立刻评价图纸，而是沉默了片刻，忽然开口，声音低沉：
“看来，我这‘封建样本’，倒是捡了个不得了的技术顾问。”
沈未央微微一怔，随即看到霍聿枭那向来冰冷的唇角，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。
虽然转瞬即逝，但那确实是一个……类似于笑容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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