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入砺锋苑的日子,竟比沈未央预想中更显自然默契。霍聿枭仍是那个执掌一方兵权的督军,晨起练兵、午后议事、深夜批阅军报,日程排得密不透风,却总会在凌晨时分推开房门 ,窗边的琉璃灯也总为他亮着;偶有间隙,他便坐在实验室外的廊下,看沈未央用黄铜天平称量试剂,听他说 “新配的钾肥让豆苗根系壮了三成”,哪怕听不懂那些 “氮磷钾配比” 的专业术语,也会认真颔首。
沈未央亦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。他将实验室打理得井井有条,架上摆着标注清晰的试剂瓶,案头堆着画满公式的草稿纸,院角的试验田种着不同品种的作物,用来验证他改良的化肥配方。连春桃都私下说:“少夫人现在浑身透着股笃定的劲儿,跟督军站在一起时,不像谁依附谁,倒像…… 两棵并排的树。”
可乱世从不容人久享安稳。
这天午后,沈未央正蹲在试验田边,用标尺测量豆苗高度 —— 新配的磷钾肥效果显着,幼苗茎秆比对照组粗了近一倍。忽然,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秦穆几乎是撞开了院门,军靴上的泥点溅到了门帘上,额角青筋凸起,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:“少夫人!出事了!”
沈未央直起身,指尖还沾着泥土,却瞬间敛去了松弛,眼神锐利如刀:“说。”
“关内采购的急救药,在辽西走廊被劫了!” 秦穆的声音发颤,“两千支磺胺、五千片阿司匹林,还有三箱消毒水 —— 前线撤下的伤员等着换药,奉天城三家医院的库存撑不过三天!没有磺胺,感染的伤口会烂到骨头里;没有阿司匹林,伤员高热不退,疼得连水都咽不下,昨天已经没了两个……”
磺胺、阿司匹林 —— 这是当前最关键的救命药。沈未央的脸色沉如寒潭,指尖捏紧了标尺,指节泛白,却没半分慌乱:“劫道的是真马匪,还是另有来头?”
“手法太专业了!” 秦穆咬牙,“运药路线只有核心五人知晓,痕迹做得像马匪,实则精准掐在我们补给线的薄弱处,八成是赵庆云残部,或是日本人在背后挑事 —— 就是想让伤员烂在医院里,搅乱我们的后方!”
“霍聿枭呢?” 沈未央一边往实验室走,一边脱实验服,动作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拖泥带水。
“督军已经调骑兵旅去追了,可辽西那边山深林密,药品一旦被转移,根本找不到!” 秦穆跟在他身后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依赖 —— 这是无数次危机后,刻在骨子里的信任,“督军让我来问您…… 有没有应急的法子?哪怕能顶几天,撑到新一批药品运来也好!”
应急的法子?沈未央坐在桌前,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飞快。磺胺的合成需要苯胺、乙酸酐,奉垣城连提纯苯胺的蒸馏装置都没有,至少要二十天才能凑齐原料,伤员等不起;阿司匹林的原料是水杨酸和乙酸酐,水杨酸虽能从柳树皮中提取,但乙酸酐的制备需要浓硫酸催化,眼下实验室的浓硫酸只剩小半瓶…… 直接合成西药,绝无可能。
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架子 —— 上面摆着刚采来的黄连、黄芩,是他准备研究天然抗菌成分的;墙角堆着一捆新鲜柳树皮,是用来测试纤维韧性的。电光石火间,一个方案在脑海中成型:用天然药材提取替代,以古法为基,以现代提取工艺为骨!
“秦穆,立刻办三件事!” 沈未央猛地抬头,眼神清亮,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,“第一,派三个小队去城郊和周边村镇,以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收柳树皮,越新鲜越好,两时辰内必须运回;第二,让军需处去全城药铺扫货,黄连、黄芩、金银花、蒲公英,不管干湿,有多少收多少,优先供这里;第三,把西医诊所的张医生、李医生,还有药铺的王、刘两位老药工请来,就说我需要他们协助,车马费加倍。”
秦穆虽不懂柳树皮和中药能如何替代西药,却对沈未央的决断深信不疑 —— 从火药改良到防毒面具,这个人从未让人失望过。他立刻立正:“是!我亲自去办,保证两时辰内办妥!”
沈未央则铺开宣纸,飞快地画起装置图:用木桶改制提取罐,铜管弯成冷凝管,瓷质蒸馏瓶做接收容器,再用煤炉控温 —— 这是最简易的回流提取装置,却能最大限度保留药材中的有效成分。他要从柳树皮中提取水杨苷,这东西在人体内可转化为水杨酸,虽纯度不及阿司匹林,却能应急退烧止痛;再从黄连、黄芩中提取黄连素、黄芩苷,这些天然成分有广谱抗菌作用,能暂时替代磺胺,控制轻中度感染。
不到两个时辰,砺锋苑的西跨院已变身为临时 “战地药研中心”。院子里堆着小山般的柳树皮,十几个士兵帮忙清洗、剪切,指尖染成了浅褐色;张医生、李医生带着听诊器和体温计赶来,手里还提着装满试管的药箱;王、刘两位老药工坐在小马扎上,用小秤分拣药材,嘴里念叨着 “黄连要选断面金黄的,黄芩得陈三年以上才管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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