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,寒风依旧凛冽,大将军王胤禵的中军大帐内,气氛却比帐外的戈壁更显焦灼。案上摊着两份文书:一份是京城快马送来的密信,详述了王承勋朝堂诬告、撞柱身亡,以及四哥胤禛被推为“泄密案最大嫌疑人”的始末;另一份则是军粮遭袭后的伤亡清单,八百将士的名字密密麻麻列满纸页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胤禵心口发疼。
“岂有此理!”胤禵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,鎏金笔架被震得滚落,墨汁洒在清单上,晕开一片乌黑。他身着铠甲,甲片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,眼底布满血丝,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,“四哥是什么人,我还不清楚?他是严苛,是得罪了满朝官绅,可他绝不会拿将士的性命、拿大清的江山做赌注!王承勋疯了,京城那些人也瞎了不成?”
帐下副将垂首而立,不敢接话。自军粮遭袭后,胤禵便日日处于暴怒边缘——八百弟兄埋骨戈壁,前线粮草告急,如今后方又传来这般荒唐的流言,双重压力下,这位年轻的大将军王,早已没了往日的沉稳。
“大将军”,副将犹豫片刻,还是低声开口,“京城那边……八爷已奉旨查案,还在皇上面前为雍亲王辩解了。只是流言这东西,怕不是那么好压下去的。”
“八爷?”胤禵冷笑一声,眼神里满是不屑,“他那是‘辩解’吗?他是猫哭耗子!”话虽如此,他心里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——四哥与他虽有兄弟之情,更有“互为援手”的约定,可储位之争历来是你死我活,四哥为了那个位置,真的会守住底线吗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胤禵强行压了下去。他想起幼时四哥替他挡过的责罚,想起之前四哥在城门外对他说“军需之事我一力担着,你只管安心打仗”,那些画面清晰如昨,让他无法相信四哥会是通敌泄密之人。可转念一想,此次军粮路线何等绝密,除了帐内几人,便只有京城知晓部署,若真不是四哥,那泄密者又会是谁?难道真如八哥所说,是准噶尔的细作?
疑虑像藤蔓般缠绕上来,越缠越紧。他烦躁地踱步,甲片摩擦的声响在帐内回荡,连呼吸都变得沉重——他既想立刻写奏折,为四哥辩解,可又怕这份辩解会让自己也卷入“泄密”的疑云;他既信四哥的为人,可“皇位”二字的诱惑,又让他忍不住揣测:四哥会不会真的用八百将士的血,来证明反对者的无能,来巩固自己“务实能臣”的名声?
就在这时,帐外传来通报:“将军,沈先生求见。”
胤禵猛地停下脚步,眼中闪过一丝清明——沈仲书素来心思缜密,或许能为他解开这团乱麻。“让他进来。”
沈仲书身着青色长衫,缓步走进帐内,躬身行礼后,目光落在案上的密信与清单上,早已明白了大半。“将军是在为京城的流言,以及是否该为雍亲王辩解而烦恼?”
胤禵没有隐瞒,点了点头:“先生可知,此事有多荒唐?可偏偏所有人都怀疑四哥,连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终究没说出口“也有过怀疑”的话。
沈仲书微微一笑,走到案前,拿起密信仔细看过,才缓缓开口:“将军,臣想问您三个问题。第一,雍亲王若真要泄密,为何选在您急需军粮的时候?这不是断您的后路,也断他自己的军需之功吗?第二,雍亲王素来以‘务实’立足,若真因查亏空得罪人,大可以用更稳妥的方式反击,何必冒‘通敌’的杀头之罪?第三,如今储位未定,将军手握十万兵权,是雍亲王重要的盟友,他若真要争位,为何要得罪您这位关键助力?”
这三个问题,像三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胤禵心中的死结。他猛地清醒过来——是啊,四哥若真要泄密,对他自己没有半分好处,反而会让局势彻底失控。所谓“用将士的血做文章”,不过是流言的夸大,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。
“可我心里……还是有些不安。”胤禵坦诚道,“我与四哥的联盟,本就建立在‘共同应对八哥’的基础上,若日后局势变化,他会不会……”
“将军,眼下最重要的,不是揣测日后的局势,而是稳住当下的局面。”沈仲书打断他的话,语气坚定,“您想想,若您此刻不替雍亲王辩解,会是什么后果?京城流言会更盛,皇上对雍亲王的疑虑会更深,甚至可能牵连到您——毕竟,您是雍亲王的盟友,他若被定罪,皇上怎会不怀疑您也参与其中?到时候,不仅雍亲王身陷绝境,您在前线的处境,也会岌岌可危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反之,您若立刻写奏折,替雍亲王辩解,既能遵守此前的盟约,让皇上看到您与雍亲王‘同心同德’,又能稳住后方——雍亲王在京城主持军需,您在前线领兵作战,只有你们二人稳固,才能应对八爷的步步紧逼,才能早日查清泄密真相。至于日后的储位之争,那是大局已定后的事,眼下,您与雍亲王,唇亡齿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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