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里的其他人,大多知道这是大将军设的局,偏偏卢成威严在此,没人敢走漏风声。谢凡好几次见了秋灵,都盯着她的脑袋看半天,那眼神明摆着是想问“你脑子装的是啥”,可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。
接下来的日子,秋灵几乎把回春堂当成了自己的帐篷。给许力换药、喂饭、擦身体,甚至是处理那些最秽浊的事,她都做得积极,脸上始终带着小心翼翼的认真。晚上许力赶她走,或是被谢凡半拖半拽地回怪人营,可天不亮又跑回来,一天能往回春堂跑三四趟。
谢凡打趣她:“亲儿子都没你这么积极。”
秋灵却不以为然,端着刚从伙房打回来的饭菜,脚步轻快地往许力那边走:“我乐意。”
黎锦看着她从伙房打回来的两碗饭——那分量,加起来还不及她以前一个人的食量,心里清楚她是还记着自己说过“不吃给许头吃”的话。他好几次想提醒她不必如此,军队的粮草还没紧张到这个份上,可话到嘴边,又怕她起疑,只能默默闭了嘴,看着她把自己碗里的肉,一块一块夹到许力碗里,感慨的叹了口气。
许力出事后,他的领队位置空了出来。简单商议后,便一致推举黎锦接替——他沉稳可靠,身手与智谋皆在众人之上,没人有异议。
魏迅喆第一个上前道贺,脸上堆着热络的笑,说着“师父实至名归”之类的话。可秋灵站在一旁,总觉得那笑容底下藏着些什么,尤其是看向黎锦的眼神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毒,像淬了毒的针,藏在温和的表象下。
她心里纳闷,趁没人的时候,悄悄凑到许力床边,压低声音问:“许头,黎锦老师那么精明的人,为什么总护着魏迅喆?那家伙一看就没安好心,上次听风术的事,我当面戳穿了他耍的花样,老师不可能看不明白。他这样的人,根本不适合做兄弟。”
许力躺在床上,闻言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:“人的感情啊,实在复杂。”
他顿了顿,缓缓道:“黎锦从军时,是带着他亲侄子一起来的。那孩子跟他学本事,性子活泼,跟魏迅喆有几分像。后来一次敌军突袭,黎锦只顾杀敌。战后才发现侄子身故。抱着侄子凉透的身体,哭得肝肠寸断。”
秋灵愣住了。
“魏迅喆来到怪人营,黎锦一看就愣了——那眉眼,那年纪,连说话的调调,都跟他侄子有几分像。”许力继续说,“从那以后,黎锦就总把魏迅喆当侄子看,事事照拂,哪怕知道他有些小九九,也总宽容。在他心里,大概是把对侄子的亏欠,都补到魏迅喆身上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秋灵恍然大悟,心里涌上一阵无奈,“难怪呢,老师那么精明,怎么会看不穿魏迅喆的把戏。原来是为情所困啊。”
许力点点头,眼神沉了沉:“情这东西,是世间顶好的,能暖人心;可也是最能蒙蔽双眼的,能让人看不清前路。小家伙,你将来可千万要警醒,别为情所困,迷了心智。”
秋灵嘿嘿一笑:“兄弟情、亲情说不定会,男女情就跟我没关系了。”她眨了眨眼,凑近了些,“不过许头,听你这意思,怎么像是受过这方面的苦?”
许力脸上倏地闪过一丝不自然,像是被说中了心事,猛地转过身,背对着秋灵躺下,挥了挥手:“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啥。回去训练去,整天守着我,不怕把你懒出毛病来?”
秋灵眼珠一转,瞥见远处药童正收拾东西,忽然扬声朝那边喊:“李兄,过来帮许头瞧瞧伤口,刚才好像动着了!”
许力一听,瞬间急了,脸都绷紧了。他那伤口太大了,每次换药都疼得他浑身冒汗,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,都能让他龇牙咧嘴半天。此刻一听秋灵这话,明知军医不会平白无故折腾他,还是忍不住一阵恐慌,忙道:“哎哎哎,小王八蛋,你找抽是不是?哪能动着了!”
秋灵正要打趣两句,一个黑皮肤的壮汉走了进来。他相貌平平,身形跟秋灵差不多,穿着怪人营的领队服饰,一进门就听见许力的嚷嚷,脸上立刻露出戏谑的笑:“哦?这小王八蛋不是归老子管吗?怎么老许你要越俎代庖,替我教训了?”
许力抬头瞪向来人,没好气道:“王宏,你能不能把这小王八蛋拉去训练场?整天搁我这儿叭叭叭,吵得老子脑仁疼。”
王宏毫不客气地回怼:“我怎么瞧着,你俩搁这儿一唱一和,嘴更碎呢?”
一句话堵得许力半天说不出话来,只能悻悻地闭嘴。
秋灵站起身,对着王宏拱手行礼:“王头。”
王宏是她现在的领队。黎锦接了许力的位置,许力却没把秋灵交给他——一来黎锦带着个心思活络的魏迅喆,实在分身乏术;二来许力总觉得秋灵这跳脱性子,得找个镇得住的人盯着。思来想去,最后把她塞给了自己多年的好友王宏。王宏起初万般不愿接这个“麻烦精”,架不住许力软磨硬泡,最后只能无奈接手,许力这才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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