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滴“黑血”所化的寂灭丝线虽未命中,但其擦身而过时带来的冰冷死意,以及香囊中花粉自行护主的诡异情形,让叶茯苓在凌或怀中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。那不是源于恐惧,而是一种直面生命终极虚无后的本能战栗。
“没事了,茯苓。”凌或紧紧拥着她,混沌之力温和地流转,驱散着她周身萦绕的残余寒意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我们挡住了。”
离渊与墨辰等人也迅速围拢过来,看向叶茯苓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方才那星辉网络的爆发与强化,以及最后那匪夷所思的细微偏转,都昭示着这位看似柔弱的叶姑娘,其身负的秘密与潜力,恐怕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惊人。
“叶姑娘无恙否?”离渊关切问道,同时目光扫过那片重归沉寂的星辉网络区域,语气带着赞许,“此番多亏叶姑娘力挽狂澜,激发星络,方能阻那邪物凶焰。此网络若能善加利用,必成对抗‘千须之眼’的一大助力。”
叶茯苓在凌或的扶持下缓缓站直身体,脸色依旧苍白,却强自镇定地摇了摇头:“我无大碍,只是力竭而已。这网络乃星纹瓜本能所成,非我之功。”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已经合拢的香囊,指尖触及那几缕被切断的发丝,心中疑窦丛生。
凌或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,心中同样思绪翻涌。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深究之时,沉声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。那邪物受挫,必不会善罢甘休,需尽快返回从长计议。”
离渊颔首,立刻下令撤退。众人登上巡天梭,化作一道银光,迅速离开了这片依旧弥漫着不祥气息的荒原边缘。
回到遗迹,凌或第一时间将叶茯苓送回静室调息。他亲自守在一旁,看着她服下丹药,气息逐渐平稳,才稍稍放心。
“阿冰,那香囊……”叶茯苓倚在榻上,终于忍不住开口,将之前的异状和自己的疑惑说出。
凌或握住她的手,眼神深邃:“我也察觉了。那花粉的出现绝非偶然。或许,与你深度沟通星纹瓜,炼制‘星辰本源丹’,以及此次全力激发星络有关……你的药道,你的生命礼赞,可能引动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变化,使得你与星纹瓜本源,乃至与这片天地的联系,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。那花粉护主,更像是某种……源自本能的庇护,或者说,是你自身力量无意识间的外显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当然,星纹瓜母株的灵性远超我们想象,或许它也在暗中关注,并适时给予了帮助。此事暂且记下,待你恢复,我们再细细探究。”
叶茯苓点了点头,压下心中的波澜,闭目凝神,开始全力恢复。
凌或退出静室,来到平台,离渊已在此等候。
“凌小友,叶姑娘情况如何?”离渊问道。
“力竭虚脱,神魂略有震荡,但根基无碍,调息数日应可恢复。”凌或回答,随即话锋一转,“尊使,关于那星辉网络,以及最后那滴‘黑血’……”
离渊神色凝重:“那网络乃天然奇观,更是克制邪物的利器,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。至于那‘黑血’……那是‘千须之眼’本源寂灭之力所化,凶险异常。其最后那一击,目标明确,直指叶姑娘,恐怕……叶姑娘身负的纯净生命本源与星辰亲和之力,已被那邪物视为极大威胁,或……极佳补品。”
凌或眼神一冷,这正是他最大的担忧。
“不过,福兮祸所伏。”离渊继续道,“经此一役,那星辉网络已被激活并强化,且明显对叶姑娘的气息极为亲和。若能由叶姑娘主导,将其彻底掌控,化为己用,不仅可守护此地,更可成为反制那邪物的桥头堡。巡天司愿倾力相助,提供一切所需资源与阵法支持,助叶姑娘炼化此网!”
这正是凌或想要的。他沉吟片刻,道:“茯苓恢复后,我会与她商议。掌控网络非一日之功,需从长计议。当下,我们需利用网络争取到的时间,尽快找到那伙神秘人的巢穴,弄清他们的计划,并设法加固荒原核心的封印,至少要延缓‘黑日’彻底成型的进程。”
“正该如此。”离渊同意,“司内已加急调阅所有关于上古封印的记载,不日将有回音。同时,我会加派人手,利用网络提供的净化区域作为前进基地,对荒原进行更深入的侦察。”
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后续行动的细节,离渊便告辞返回外围营地。
接下来的几日,遗迹内异常安静。叶茯苓在凌或的护持下专心恢复,药圃中的星纹瓜似乎也感知到什么,显得格外安静,唯有叶片上的星点在不分昼夜地缓缓流转,吸收着星辰之力。
凌或则一边守护叶茯苓,一边通过母符远程处理事务。他指示墨辰小队,以已发现的净化节点为安全点,逐步向外探索,绘制更精确的荒原地下图,并搜寻任何可能与那伙神秘人相关的线索。同时,他也开始研究如何将小周天守护阵的力量,与地底的星辉网络进行有限度的连接,以期形成更强的联动防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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