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里冰冷仪器的嗡鸣,怀中少年压抑的颤抖,肩头衣料被滚烫泪水濡湿的触感,以及那句闷在她颈间、带着浓重鼻音的“对不起”……这一切交织成林晚照从未体验过的、沉重却又无比真实的心疼。
她没有推开他,也没有追问更多。只是任由他抱着,像抱着一块即将碎裂的冰,用自己单薄的体温,一点点去融化那坚硬外壳下的无助与寒冷。时间在寂静中流淌,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,只剩下彼此逐渐平复的呼吸和心跳声。
良久,沈倦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松弛下来,但他依旧没有松开环住她腰身的手臂,仿佛那是他在惊涛骇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他微微动了动,将脸从她颈窝处抬起,眼眶依旧泛着红,眼底的血丝未退,但那份濒临崩溃的绝望似乎被暂时压制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声音依旧沙哑,试图解释什么。
林晚照却伸出手指,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,阻止了他。“先不说这个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,“你多久没吃东西了?”
沈倦怔了一下,下意识地回避了她的目光,抿了抿干裂的嘴唇。
看他这副样子,林晚照心里就有了答案。她叹了口气,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实验台,落在那些散乱的、写满了复杂数据和符号的稿纸上。“是因为这些数据吗?”
沈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眼神再次变得晦暗,带着挫败感:“一个关键的分子对接模拟,迭代了上百次,结果始终无法收敛,误差远超可接受范围……所有的假设可能都要推倒重来。”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“时间不多了……”
林晚照看着那些对她而言如同天书般的化学式和数学模型,心里明白这一定关乎沈氏医药正在面临的重大危机。她不懂那些深奥的专业知识,但她懂得他此刻的感受——那种竭尽全力却仿佛撞上一堵无形之墙的无力感,她在攻克某些数学难题时也深刻体会过。
她沉默地走到一旁,拿起他那个显然已经凉透的、一口未动的水杯,走到角落的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,递到他面前。“喝点水。”
然后,她开始动手收拾凌乱的实验台,将打翻的试剂瓶扶正,把散落的稿纸一张张捡起,捋平,按照某种她自己的理解,大致归类整理。她的动作并不熟练,甚至有些笨拙,但极其认真,带着一种想要为他分担些什么的执拗。
沈倦看着她忙碌的、纤细的背影,看着她小心翼翼整理那些他视为失败象征的稿纸,心底最坚硬冰冷的某个角落,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酸涩而温暖。他接过那杯水,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,带来一丝真实的慰藉。
他走到她身边,看着她拿起一张写满了复杂微分方程和矩阵运算的稿纸,眉头微微蹙起,似乎在努力理解着什么。
“这里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,却少了几分冰冷,他伸手指着稿纸上的某一处,“这个偏微分方程组,是描述药物分子在特定环境下动力学行为的核心模型,但这个边界条件的设定,我一直觉得有问题,它可能导致了解的不稳定性……”
他并不是指望她能听懂或者解决,或许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倾诉,一种将压抑内心的重负尝试着分担出去的本能。
林晚照顺着他的指尖看去,那些陌生的符号和算式在她眼中跳跃。她确实看不懂具体的生物化学含义,但那些数学结构、那些方程的形式、那些求导和积分的符号……对她而言,却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。
她集中精神,调用起【逻辑思维强化】和那丝愈发清晰的、【学科融会贯通】带来的模糊感知。她不再试图去理解“药物分子”,而是纯粹地将这些方程看作一个“数学系统”,去感知其中可能存在的“不协调”与“矛盾点”。
忽然,她的目光定格在沈倦刚才所指的那个边界条件表达式上。在纯粹的数学视角下,那个表达式的形式,与方程组主体部分所隐含的“对称性”要求,似乎存在一种极其细微的、难以言喻的“冲突”?就像一首乐曲中,突然插入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。
“这里……”她犹豫着,指向那个表达式,不太确定地开口,“这个边界条件的数学形式,好像……有点太‘强’了?会不会……限制了系统可能存在的、某种更‘柔和’的振动模式?就像……就像绷得太紧的琴弦,反而发不出丰富的声音?”
她用着自己能想到的最蹩脚的比喻,试图描述那种模糊的直觉。
沈倦原本只是随意听着,但当她说完,他的瞳孔猛地一缩!他一把抓过那张稿纸,目光死死地盯住林晚照指出的那个点,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重新演算!
他之前一直沉浸在生物化学的具体语境里,执着于分子结构的细节,却忽略了这个边界条件在纯粹数学层面可能带来的、对系统整体动力学行为的“过度约束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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