迦勒底的清晨，是被一阵极其富有节奏感的……剁骨头声吵醒的。
咚！咚！咚！
声音来自厨房方向，沉重，有力，带着一种不把砧板劈成两半誓不罢休的执念。
我推开管制室的门（昨晚直接在控制台前趴着睡了），就看到走廊上好几个从者都探头探脑地往厨房看，脸上带着惊恐和好奇。
“这次又是谁？”我拦住抱头鼠窜的玛修。
玛修小脸发白：“是、是李书文老师！他说要给大家准备‘营养早餐’，正在处理……处理食材！”
李书文？那位中华武术的巅峰，以“神枪”和“刚拳”闻名的Assassin？他去厨房……处理食材？
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。
我快步走向厨房。越靠近，那咚咚声越发震撼，还夹杂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。
厨房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，以阿尔托莉雅们为首，个个表情肃穆，仿佛在观摩什么神圣的仪式。连吉尔伽美什王都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，红瞳里居然带着一丝……饶有兴致？
我挤进去。
厨房内，景象蔚为壮观。
李书文老爷子赤着上身（围裙系在腰间），古铜色的肌肉贲张，汗珠沿着坚实的脊背滑落。他面前的操作台上，摆着一整块……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幻想种的后腿肉？足有半人高。
而他手里拿着的，不是菜刀。
是他的那杆大枪！
只见他吐气开声，手腕一抖，那杆沉重的铁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，精准地劈、挑、砸、戳在巨大的肉块上！
咚！咔嚓！嘶啦——！
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、拍松、切成大小完全一致的方块！骨屑纷飞，肉沫四溅，每一击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暴力美学和……对食材的极大尊重？
“喝！”老爷子最后一枪刺出，枪尖点在最大的一块骨头上，只听细微的“噗”一声，骨头内部瞬间被震成粉末，外表却完好无损！
他收枪，吐出一口悠长的白气，看着台上已经被“处理”得完美无比的肉块，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嗯，如此方能释放其精华，利于吸收。”
围观群众：“……”
我默默转头，看向旁边的蒸笼。笼屉里蒸的不是包子，而是一条还在微微扭动的、银光闪闪的鱼，鱼眼睛瞪得老大，充满了死不瞑目的震惊。旁边的锅里，炖着汤，汤水漆黑，里面沉浮着几颗看起来像是罗汉果和……金属轴承的东西？
“前辈……”玛修小声说，“李老师说他参考了《本草纲目》和《五金建材手册》……”
我大概知道那锅汤为什么是黑色的了。
“立香。”所罗门王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，他不知何时也来了，目光却越过厨房的热闹，看向我，“达芬奇亲有了新发现，关于昨天的‘雪花酥事件’。”
我和他一起退出人群，走到相对安静的走廊角落。
“分析显示，雪花酥上的幻术痕迹，与示巴原型机井底残留的拉赫穆能量，有高度相似性，但更精妙，像是……经过某种‘提纯’和‘优化’。”所罗门王语气平稳，但内容却不轻松，“它们不仅能模仿异星的技术，还在学习并改进我们的魔术体系。”
“学习能力很强。”我评价道。
“不仅如此。”所罗门王指尖在空中一点，一个小小的金色光屏出现，上面显示着迦勒底的立体结构图，其中一个位于基底深处的点正在微微闪烁，“达芬奇亲设置的独立监控线程，在昨夜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信号溢出点，位置……在垃圾处理站。”
垃圾处理站？
“信号内容无法完全解析，但核心指令重复了三次。”所罗门王看向我，“指令是：‘报告：恶作剧指令执行完毕。等待下一步指示。’”
恶作剧指令？是指让梅林失控去偷英雄王点心？
用这种级别的渗透和魔法，就为了一个恶作剧？
这背后逻辑，已经不是诡异能形容了。更像是一种……玩弄。
“它们像是在测试。”我得出结论，“测试我们的防御反应，测试从者的弱点，测试我们的……幽默感底线。”
所罗门王轻轻颔首：“并且，它们乐在其中。”
就在这时——
“开饭了！”李书文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。
我们回到厨房门口。只见每位从者面前都摆上了一个海碗，里面是堆得冒尖的、闪烁着油光的肉块和漆黑的汤。
阿尔托莉雅(枪)看着碗里那块比她脸还大的肉，握着圣枪的手微微颤抖。
阿尔托莉雅(alter)已经默默掏出了汽油桶。
梅林试图用幻术把自己的碗变成果冻，被南丁格尔一眼瞪了回去。
吉尔伽美什王用宝库里的金筷子嫌弃地拨弄了一下肉块，冷笑：“粗鄙之作。”
然后他吃了一块。
动作顿住了。
又吃了一块。
速度逐渐加快。
最后，他竟然把一整碗肉和那碗漆黑的汤都吃完了！吃完后，还若有所思地评价了一句：“……能量充沛，尚可入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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