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潇潇最后的意识,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扭曲的Excel表格,和凌晨两点办公楼里那股挥之不去的、混合着外卖便当与咖啡因的疲惫气味。她记得自己伏在键盘上,心想这该死的项目报告永远也做不完了,然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因此,当她被一阵急促的、带着哭腔的呼唤拽回意识时,第一个涌上的念头竟是愤怒——哪个不长眼的同事,敢打扰她宝贵的五分钟趴桌小憩?
“小姐!小姐!您快醒醒啊!您别吓奴婢啊!”
声音又尖又细,像一根针,刺破了包裹着她的厚重疲惫。而且,这称呼是怎么回事?“小姐”?“奴婢”?现在公司里流行玩这么复古的cosplay吗?
林潇潇费力地睁开仿佛被胶水粘住的眼皮,一阵剧烈的头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。视线先是模糊,然后渐渐清晰。没有刺眼的LED灯管,没有堆满杂物的办公隔断。映入眼帘的,是头顶上方一片藕荷色的轻罗纱帐,帐子边缘还绣着繁复精致的缠枝莲纹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若有似无的檀香,彻底取代了记忆中的外卖味。
她猛地坐起身,动作太快,又是一阵头晕目眩。环顾四周,她身下是一张雕刻着花鸟纹路的硬木拔步床,身上盖着柔软光滑的锦被。房间宽敞,陈设古雅,黄花梨木的梳妆台、嵌着云母片的屏风、墙角高几上摆着个雨过天青色的瓷瓶……一切都透着一种她只在古装电视剧里见过的韵味。
这不是公司。绝对不是。
“小姐!您醒了!谢天谢地!” 一个穿着淡绿色襦裙、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扑到床边,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,眼睛红肿,脸上还挂着泪珠,此刻却满是惊喜。
林潇潇张了张嘴,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。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,一双白皙纤细、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,绝不是她那双因为长期敲键盘而有些粗糙的手。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丝绸寝衣,触感冰凉顺滑。
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,像闪电一样劈中了她的脑海。
穿越?
不可能!她林潇潇,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一个信奉KPI和年终奖的现代职场女性,怎么会遇到这种只在女频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?
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。
嘶——真疼!
不是梦。
“水……”她终于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。
小丫头立刻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温茶,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。温水润过喉咙,稍微缓解了那份焦灼感,也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候?我是谁?你……你是谁?”林潇潇抓住小丫头的手,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去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。
小丫头被问懵了,眨巴着大眼睛:“小姐,您怎么了?是不是魇着了?现在是巳时初呀。您是咱们大理寺少卿林府嫡出的大小姐,闺名潇潇呀。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,采荷呀!”
大理寺少卿?林潇潇?采荷?
林潇潇的大脑飞速运转,试图将这些信息与她贫瘠的历史知识和对热门电视剧《甄嬛传》的模糊记忆对应起来。大理寺少卿,听起来是个官儿,但具体多大,她没概念。不过,既然是“小姐”,还有丫鬟,说明家境应该不错。
“我……我怎么了?”她试探着问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采荷心有余悸地说:“小姐您忘了?您昨儿个夜里温习宫规礼仪,直到子时方才歇下。今早奴婢来唤您起床,就见您脸色苍白,浑身滚烫,怎么叫都叫不醒,可把老爷和夫人吓坏了!刚请了大夫来看过,说是劳累过度,邪风入体,开了方子去煎药了。”
宫规礼仪?劳累过度?
林潇潇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,心里咯噔一下。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小姐,需要熬夜温习宫规礼仪,这意味着什么?
一个更不好的预感浮现了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轻轻推开,一位身着绛紫色缠枝莲纹缎面褙子、头戴点翠抹额的中年美妇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一个端着黑漆托盘的婆子。妇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,面容姣好,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与威严。
“潇儿,你总算醒了!”妇人快步走到床边,伸手摸了摸林潇潇的额头,松了口气,“烧退了就好,真是菩萨保佑。”她转头对采荷吩咐道:“快去把灶上温着的清粥小菜端来,小姐病了这一场,身子虚着呢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采荷连忙应声退下。
夫人?那这就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,林府的主母了。
林潇潇迅速进入角色,低眉顺眼地唤了一声:“母亲,让您担心了。”
林夫人在床边坐下,握着她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:“潇儿,娘知道让你临阵磨枪是辛苦了些。可再有半月,便是宫中大选之期,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。你父亲虽官居四品,但在京城这地界,实在算不得什么。我们林家能否更上一层楼,光耀门楣,可就全指望你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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