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里尔·迪克森是个习惯于沉默观察的人。
他像林间的野兽,依靠细微的声响和气息判断周遭的一切。
最近,他敏锐地察觉到,社区里某些熟悉的“噪音”消失了。
那个总是带着戏谑和挑衅、像背景音一样萦绕在秦酒周围的。
属于他哥哥莫尔的声音,变得稀疏了。
不再有刻意提高音调的“小酒瓶”,不再有充满占有欲,在食堂或走廊制造“偶遇”的笨拙举动。
起初,达里尔以为这只是莫尔又一时兴起的把戏。
或者是被秦酒更严厉地“敲打”后暂时的收敛。
但几天过去,他发现并非如此。
他看到莫尔不再无所事事地游荡,而是更多地出现在训练场。
沉默地打磨着他的砍刀和搏杀技巧,那股狠劲依旧,却少了些漫无目的的暴躁,多了点专注。
他看到在任务分配时,莫尔不再争抢那些看似能出风头或者离秦酒最近的位置。
而是沉默地接受安排,无论是清理外围行尸还是加固防御工事。
都完成得干净利落,甚至比要求的做得更多。
莫尔…在干活?
还他妈不抱怨?
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更让达里尔感到怪异的是莫尔看秦酒的眼神。
不再是那种赤裸裸,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占有欲。
而是变成了更沉静、更复杂的东西。
像是在观察,在衡量,在等待。
当秦酒在场时,他的目光会若有若无地追随。
但一旦秦酒看向他,他又会迅速移开视线。
或者干脆利落地去做手头的事情,仿佛只是巧合。
王德发?
他在搞什么鬼?
这副样子……
比之前更他妈让人心里发毛。
达里尔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。
秦酒和瑞克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、被他隐约察觉的亲密。
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他本能地逃避,用更深的沉默和更专注的任务来麻痹自己。
而莫尔这种反常的“安分”,非但没让他感到轻松,反而增添了一种莫名的焦躁。
这天夜里,轮到达里尔和莫尔一起值夜,看守社区最外围的一个了望点。
兄弟俩隔着几米的距离,各自沉默。
夜空没有月亮,只有稀疏的星子,冷风飕飕地刮过。
达里尔靠在他的摩托车旁,擦拭着弩箭。
莫尔则坐在一个沙袋上,望着栅栏外漆黑的荒野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砍刀的刀柄。
长时间的寂静后,达里尔终于忍不住,声音干涩地开口,打破了沉默:“你最近……很安静。”
莫尔侧过头,在黑暗中,达里尔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和那双在夜色中微微反光的眼睛。
“怎么?”
莫尔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沙哑,却没什么火气,“嫌老子太吵了?”
“不是。”
达里尔低下头,继续擦弩,“只是不像你。”
莫尔嗤笑一声,转回头继续望着黑暗:“人他妈都是会变的,达里尔。”
“为了什么变?”
达里尔追问,他很少这样直接地问莫尔问题。
莫尔沉默了更久,久到达里尔以为他不会回答。
就在达里尔准备放弃时,莫尔的声音才幽幽传来,带着一种达里尔从未听过的、近乎平静的认真:
“为了……留下来。”
“用她允许的方式。”
她?
秦酒?
允许的方式?
达里尔擦弩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抬起头,试图在黑暗中看清莫尔的表情,但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侧影。
“她跟你说了什么?”
达里尔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紧绷。
莫尔没有立刻回答,他似乎低笑了一声,那笑声短促而意味不明:“没说什么。”
“只是让老子看清楚,什么东西该碰,什么东西不该碰。”
“怎么才能……”
“不被当成垃圾扔出去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有些自嘲,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笃定:“她说得对。”
“老子以前那套,行不通。”
达里尔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明白了。
莫尔的改变,不是因为别的,正是因为秦酒。
是秦酒用某种方式,给他划下了一条线,告诉他越过界线的后果。
也给了他留在界线内的“希望”。
而莫尔,这个从来不服管教、肆意妄为的哥哥,竟然接受了。
这种认知让达里尔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失落。
连莫尔都找到了在她身边存在的“正确方式”,那他呢?
他这种沉默笨拙的守护,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徒劳?
瑞克拥有领导者的身份和似乎更进一步的亲密。
莫尔找到了这种扭曲却有效的“服从”。
他达里尔·迪克森,又算什么?
内心OS:我算什么……
他没有再问下去。
兄弟俩重新陷入了沉默,但这次的沉默。
比之前更加沉重,充满了各自无法言说的心事。
达里尔看着黑暗中莫尔那变得异常“安分”的背影。
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有些东西,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,已经悄然改变了。
而他,似乎被留在了原地。
风更冷了。
达里尔拉紧了衣领,将脸埋进阴影里,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。
他那个像野火一样难以掌控的哥哥,似乎找到了一片愿意燃烧其间的土壤。
而他这只习惯了在阴影中独行的兔子,却仿佛迷失了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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