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凤苑七号的铁艺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,无声无息,带着金钱堆砌出的沉重感。门内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油绿的光泽,远处那栋白色主楼像一座冰冷的宫殿。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樟树气味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
唐文远站在打开的车门旁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,将我上下切割了一遍。他身上的定制西装没有一丝褶皱,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光。他并没有邀请我上车的意思,只是朝门岗方向微一颔首。
“跟我来。”他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情绪,转身迈步。步伐沉稳有力,每一步都带着掌控全局的节奏感。
我忍着后背骨头裂开般的隐痛,跟在他身后。脚下的石径光滑得能映出人影。贴身藏着的葫芦微微发烫,唐雨薇的魂息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波动,恐惧、悲伤、还有一丝对“家”的复杂眷恋,如同冰冷的丝线缠绕着心脏。
穿过开阔得能踢足球的前庭,步入主楼。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穹顶垂下,光芒冰冷璀璨,映照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。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、昂贵的木质香氛,却掩盖不住一种更深沉的、属于豪门秘辛的压抑气息。
唐文远将我引至一楼西侧一间极其宽敞的书房。与其说是书房,不如说更像一个私人会所与权力中心的混合体。一面墙是顶到天花板的深色实木书柜,塞满了精装典籍和商业文件。另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,视野开阔,能俯瞰大半个城市。中央区域摆放着几组昂贵的真皮沙发和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。桌后,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,负手而立,望着窗外。
仅仅是一个背影,就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、说一不二的强大气场。肩背宽厚,站姿如松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夹杂着银丝。
唐文远走到办公桌侧前方站定,微微躬身:“父亲,人带来了。”
唐振邦缓缓转过身。
他的面容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些,但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纹路,眼神如同鹰隼,锐利、精明,带着一种审视万物的穿透力。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如同看待一件物品般的打量。从我还带着一丝少年稚气的脸庞,到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背包,再到我略显苍白、强忍痛楚的神色……他的眉头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,那眼神里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。
“坐。”他指了指离办公桌最远的一张单人沙发,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自己则绕到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,坐进了那张象征着绝对权力的高背皮椅里。唐文远安静地站在他父亲侧后方半步的位置,如同一个沉默的、训练有素的影子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同样锐利地锁定着我。
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。贴身藏着的葫芦骤然变得滚烫!唐雨薇的魂息爆发出强烈的、混合着恐惧与孺慕之情的剧烈波动!一个带着哭腔的意念碎片涌入脑海:“父亲……他以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你是谁?找我有什么事?”唐振邦开门见山,身体微微后仰,靠在椅背上,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,发出笃笃的轻响。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形的压力。“文远说,你提到雨薇?” 提到女儿的名字时,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,像是在谈论一个项目代号。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忽略后背的剧痛和灵魂深处契约烙印的沉重感,迎上他那双锐利冰冷的眼睛:“唐先生,我叫苏念。关于唐雨薇小姐的……暴毙,我可能知道一些不寻常的事情。”
“哦?”唐振邦眉梢微挑,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,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、带着嘲讽的弧度,“不寻常?警方和法医的结论是急性心源性猝死,遗传性心脏病突发。你一个……” 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扫过我明显的学生模样,“……学生,能知道什么不寻常的事情?” 轻视之意,溢于言表。
“我没有心脏病史!”一个尖锐的意念几乎要刺破我的脑海,是唐雨薇带着哭腔的呐喊,“他们撒谎!苏先生!”
“警方和法医的结论或许是基于表象。”我强压下翻腾的情绪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,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,“唐雨薇小姐生前,是否接触过某些……特殊的东西?比如,一碗气味奇特的汤药?在她出事的那晚?”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唐振邦,同时也用余光留意着旁边唐文远的反应。
提到“汤药”和“出事那晚”的瞬间,唐振邦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停顿了一下!虽然只是一瞬,但足以捕捉!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,锐利的光芒骤然凝聚,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,直刺向我!一股冰冷的、带着实质杀意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!
与此同时,站在他身后的唐文远,金丝眼镜后的瞳孔也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!他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,指关节似乎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他的表情依旧平静,但那种平静之下,似乎隐藏着更深的、如同冰面下汹涌暗流般的警惕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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