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教职工宿舍区一片静谧。苏念、林晚、钟浩然三人站在秦枫老师家门外,深吸一口气,彼此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。宿舍里那本泛黄的《异苑》和那句“暖水濯我足,剪纸招我魂”如同沉重的烙印,催促着他们必须行动。
门铃响起,片刻后,门开了。
门内的秦枫看到去而复返的三人,脸上明显露出惊讶,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他依旧穿着那件居家的毛衣,但眼下的青影在玄关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深了,整个人透着一股强撑的疲惫。
“苏念?林晚?浩然?你们…怎么又回来了?落下什么东西了吗?”秦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沙哑,下意识地想挡住门内弥漫出的浓郁异香。
“秦老师,”钟浩然抢先开口,脸上挤出一个招牌式的、带着点夸张的“关心”笑容,试图用他惯常的逗比风格打破僵局,“我们这不是担心师娘嘛!下午没见着,心里不踏实!您看,我们仨一合计,得,再跑一趟!顺便给您带了点…呃…安神的…呃…宵夜?”他手里拎着个从楼下便利店临时买的果篮,显得有点滑稽。
林晚连忙把手里一个保温桶递过去,声音轻柔:“秦老师,这是我们自己熬的一点安神助眠的莲子百合羹,您和师娘都喝点吧。”
秦枫看着他们,眼神复杂,有疑惑,有警惕,也有一丝被关心的触动。他沉默了几秒,侧身让开:“进来吧…外面凉。”
三人再次踏入这个充满异香的客厅。浓郁的犀角香气比下午更加粘稠,几乎形成实质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。客厅的窗帘拉着,灯光调得很暗,气氛显得压抑而诡异。秦枫没有开大灯,只是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。
“小静她…还没回来。研讨会可能拖堂了。”秦枫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,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,目光有些躲闪。这个借口在此时此地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钟浩然把果篮放在茶几上,搓了搓手,环顾四周,夸张地吸了吸鼻子:“嚯!秦老师,您这香薰劲儿可真大!闻着是挺安神的,感觉魂儿都快飘起来了!这啥牌子啊?回头我也给我老祖宗…哦不,给我自己买点!”他故意把话题往“香薰”上引,试图打开突破口。
秦枫嘴角勉强扯动了一下,没有接话,眼神里的警惕更深了。
苏念知道,不能再绕圈子了。他看着秦枫老师那强撑的憔悴面容,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绝望,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那浓郁的犀角香气仿佛带着冰冷的触感钻入肺腑。
“秦老师,”苏念的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沉稳,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这味道…不是香薰,对吗?”
秦枫身体猛地一僵,霍然抬头看向苏念,眼神锐利如刀,带着被戳穿秘密的惊怒和一丝…恐惧。
苏念迎着他的目光,没有丝毫退缩,继续平静地说道:“生犀不敢烧,燃之有异香,沾衣带,人能与鬼通。” 他缓缓念出这句古老的记载。
“暖水濯我足,剪纸招我魂。” 旁边的钟浩然紧跟着沉声补充道。
秦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身体晃了晃,重重地靠回沙发背。他眼中的惊怒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,嘴唇颤抖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林晚看着秦枫瞬间崩溃的样子,眼圈一红,忍不住哽咽道:“秦老师…我们都知道了…您…您别再瞒着我们了…”
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犀角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(或许是心理作用),以及秦枫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。那浓郁的香气仿佛凝固了空气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良久,秦枫才缓缓抬起头,目光扫过眼前三个年轻的学生,那眼神不再是温和的师长,而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缘、遍体鳞伤的困兽。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:
“你们…果然不是普通学生。通阴阳?呵…难怪…难怪你们能闻出来…能看出来…” 他自嘲地摇摇头,最后一丝伪装也彻底卸下,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悲凉。
他不再隐瞒,也不需要隐瞒了。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和秘密如同决堤的洪水,伴随着绝望的倾诉,汹涌而出。
“我和小静…是从大山里爬出来的孩子。”秦枫的声音带着遥远的回忆,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,“同一个村,同一条泥泞的上学路。家里穷,念书是我们唯一的出路。她成绩比我好,尤其是语文,写得一手好文章。我嘛,对草药、针灸这些老祖宗的东西感兴趣…”
他的声音渐渐有了温度,仿佛回到了那段虽然艰苦却充满希望的岁月:“高中那会儿,她每天走十几里山路来我们镇上借读,晚上再走回去。我怕她一个人走夜路危险,就陪着她。冬天路滑,她摔过跤,我背着她走;夏天暴雨冲垮了桥,我背着她趟过齐腰深的水…那时候,路真长啊,天也真黑,但我们俩心里都揣着一团火,想着一定要考出去,看看外面的世界,过上好日子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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